“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淩鳳趕忙點頭,心裏一驚,蕭天賜態度竟這麼堅決,看來不會加入組織了。
“走吧,嫂子,賜兒累了。”蕭天賜臉上又恢複了平時的神情,像是一切都未發生,甚至連語氣裏都帶回了平時的恭順。
淩鳳知道再說什麼也無用,看蕭天賜的反應,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帶著疑問,淩鳳出了天賜的病房。
“....恩.....”淩鳳走後半天沒了聲音,天賜才在黑暗中小聲的哼了出來,手從大腿上移開,整條腿都痙攣的顫抖著,溫熱的鮮血順著剛才指尖摳著的地方,從血洞中往外湧。
蕭天賜在聽到孫老那句話之後本就有些懷疑,看了那張病曆,心裏越想越怕,手不知什麼時候掐到了腿上,才止住話語裏的顫抖。
從小到大的畫麵一遍一遍的重放,父親黑著臉命自己下跪,然後甩鞭、揮棍,發泄完踏著自己的血不看一眼就離開,還總是說從未把自己當是兒子,是因為,是因為真的不是兒子嗎?
蕭天賜慢慢的縮回了被子裏,舒服的棉被把頭也埋了進去,堵了月光,徹底的黑了下來,隻有在天賜眼中,閃閃的,像是眼淚。
......
“....蒙麵叔叔....”不知被怎麼虐打過,十幾歲的天賜竟縮成了團,在床上不停的抖,可還是努力拽著床邊一身黑衣黑麵的男人衣角。
“.......”
好像蒙麵叔叔從來就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話,天賜也不在乎,隻是拽著衣角不放:“蒙麵叔叔...賜兒好疼啊...別走了...好不好?”
蒙麵人楞了一會兒,把天賜的手從衣角上取下來,自己坐在了床邊。
“嗬嗬嗬....”天賜扭曲的臉努力笑著,自顧自的嘮叨著:“今天賜兒...又惹父親生氣了...茶杯...茶杯是不小心的...真的是不小心的...賜兒不是故意打碎的...賜兒不敢的...不敢的...”
蒙麵人感覺床上的天賜正忍著痛不停的往自己的方向挪動,不,可能說蠕動更恰當些,一抖一抖的身子,滿是汗漬。
感覺腦袋碰到了叔叔的大腿,無端的安心了許多,天賜接著說:“叔叔...其實...你好像父親...像...像在哥哥麵前的父親...”
蒙麵人身體一楞,扭頭看向床上縮著的蕭天賜,天賜不知望著哪裏,眼睛裏麵全是羨慕:“父親對哥哥就像叔叔對賜兒一樣...不對...還要更好些....哥哥練槍磨起了老繭...父親都好心疼...”
麵具後麵的人,皺起了眉頭,心裏一抽一抽的痛,這個孩子......
“叔叔...”天賜揪了揪蒙麵人的衣服,紅著眼睛問:“賜兒...賜兒疼的時候...父親是不是也會像對哥哥那樣...?會的吧...也會心疼賜兒吧...所以...所以才變成叔叔來看賜兒....是不是?”
不行,不行,待不下去了,不能再在這個屋子裏多待一秒,不能再看見天賜眼睛裏麵的期待,自己對不起他!
蒙麵人猛的站起身,扔了一瓶上等的傷藥,就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天賜先是一楞,隨即擦了眼淚,竟笑了,摸索著抓回傷藥,像珍寶一樣摟在懷裏,自言自語道:“叔叔就是爸爸...所以...爸爸剛才....是不是害羞了...?嗬嗬.....”
.......
病房裏的蕭天賜從被子裏伸出頭來,自虐一般的又掐向大腿,咬著牙抖著,直到鮮血又從血洞裏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