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看著孫老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裏已經明白了個七八分,想起蕭天賜無數次血淋淋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還乖巧的賣著笑說著好聽話,心裏像被刀挖去了一塊,嘴上出氣一般的說著:“這就是為什麼,蕭司令對待兩個兒子,一個捧到了天上,一個踩在地底都不夠的原因吧!”
“小梅,有些事情,你不懂。”孫老輕搖了搖頭,胡子中的灰白好像突然變得更多了些:“有機會,老師會慢慢跟你解釋的,隻不過,天賜那裏......”
“老師,梅兒明白,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讓天賜知道的。”媚娘嬌俏的臉上嚴肅了起來,柳葉彎眉緊蹙到了一起。
“老師!”手術室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白人小夥子,正是十年前來華向孫老學習中醫的美國人Jack:“老師,這次的血已經換完了,可以推天賜進病房了。”
孫老這一幫貼身的徒弟,對蕭天賜也是熟悉的很。
“Oh,梅兒!”Jack看到了一旁的媚娘,抄著美國人慣用的誇張語調,親熱的抱住了媚娘,在臉頰處親了一口。
“Jack!”媚娘也很大方的回抱了Jack一下,輕聲說到:“謝謝你照顧天賜。”
“天賜就像我的小弟弟一樣,我當然要照顧他。”Jack不再嬉皮笑臉,而是嚴肅了起來“你們中國人棍棒出孝子的理念真是太落後了,這次竟然動起了刀子,會要人命的。”
“Jack!”孫老黑著臉叫了一身。
Jack知道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對著媚娘吐了吐舌頭,就小跑著進到手術室,安排醫生們把天賜推出來到他專屬的病房裏。
說來,孫老對這個幹孫也是極疼愛的,雖然管不了蕭作雄對他棍棒加身,可隻要送到他孫醫館來,不管是以前的小平房,還是後來的四合院,哪怕再到現在的三層醫院小樓,蕭天賜的病房永遠是孫醫館裏最好的、最舒服的。
“嘭!”蕭作雄坐著配車一路狂奔衝進蕭府,到了蕭天賜的房前,重重的一腳踹到了房門上,房門自然是禁不住那般力氣,散架一般吱呀亂響著。
如意正替天賜收拾著被褥,自己一覺起來就不見天賜的身影了,連被子都未疊好。
“呀!”如意被那一腳嚇的腿一軟,險些摔倒,勉強扶住床沿,才小聲叫道:“老...老...老爺...你....”
“蕭天賜呢!”蕭作雄黑著臉問,聲音冰冷無比,如意竟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少爺...少爺他不在...”如意小聲回答著:“我早上來的時候...他就不在了...”
“哼。”蕭作雄冷哼了一聲,果然不在家,這個混蛋小子!蕭作雄轉身出了房門。
如意捂著自己的胸口喘著氣,心裏不停的打著鼓“這個小祖宗又做了什麼錯事把老爺惹的這麼大火,這可怎麼辦啊!眼瞅著身體才剛剛好了些!”
蕭作雄心裏憋著火氣,大步向外走著,正撞上剛進了大門的淩鳳。
“哎呦。”淩鳳自然是撞不過蕭作雄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想開罵,抬頭看見了蕭作雄,竟忘了屁股的疼痛,急忙爬起身來,拽著蕭作雄就說:“爸,天賜出事了!”
誰料蕭作雄竟冷冷的把手從淩鳳的扯拽中掙脫開,從鼻孔裏哼出兩個字:“死了?”
這般冰冷把淩鳳驚了,眨巴著眼睛回答到:“還...還在昏迷.....”
“昏迷?”蕭作雄挑著眉:“在哪。”
“在...在孫醫館...”蕭作雄奇怪的態度著實讓淩鳳摸不著頭腦,隻能有一句答一句。
蕭作雄頭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配車,吩咐到:“孫醫館。”
“是。”司機葛明也被這不知原由的怒火嚇的縮了脖子,一腳油門猛踩了下去。
淩鳳在原地愣了片刻,覺得不對勁,急忙攔了黃包車,叫道:“快快快,孫醫館!孫醫館!”
病房裏的蕭天賜,換了血型相配的新鮮血液,雖然燒慢慢退了些,可嘴唇依然幹裂著,毫無血色。
腹部的刀口一陣一陣的抽著疼,媚娘坐在床邊每隔一會兒就得起身替天賜拿毛巾擦拭一遍身體,冷汗冒的快,濕漉漉的粘黏在身體上,對傷口不好。
溫熱的水珠順著毛巾的擦拭,滑落在皮膚上,癢癢的,麻醉的劑量雖然應該還有一會兒,可疼痛已經逼的蕭天賜清醒了過來。
“媚娘....”蕭天賜嘶啞著嗓子小聲叫道。
“天賜?”媚娘笑著轉過身來:“你醒了?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去找老師來看你!”
“媚娘....”天賜這才看清四周是孫醫館的陳設,急忙努力抬起胳膊去拽住媚娘的衣袖,小聲哀求著:“別讓孫老...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