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裏很亂,身上也有些發冷,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顧白把玩腕表的手終於也停了下來,“柳笛選擇還錢。”
王勇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道了聲:“顧兄弟,一百五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你讓我怎麼相信柳笛能把這筆錢還上呢?”
“許公子壓在這裏王老板能相信嗎?”顧白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許言,緩緩地說道。
許言哎了一聲,未曾料到顧白竟然這麼快就要把他拉上船,“這可沒我事兒啊,我跟這個什麼柳笛的不熟。”
顧白無視了許言的喋喋不休,跟王勇商議著能否先把柳笛帶走,改日必定將錢送回,如若不信就把許言壓在這裏,許氏集團的公子可比那區區一百多萬值錢多了。
王勇自然是不敢把許言壓在這裏,他雖然混,但也知道有些人能惹有些人不能惹,何況麵前這個顧白也讓他摸不透底細,在王勇的印象裏,七年前頂罪的那個達官顯貴,好像提過那麼一嘴顧家,說話語氣中可滿是尊敬,f市能有多少姓顧的?
不論如何,王勇都冒不起這個險。
在短暫的商議之後,最終敲定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王勇說了,要麼交錢要麼交人,他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混蛋。
所給的期限,隻有七天時間。
柳笛猶豫地看向了沈彎彎,輕咬著下嘴唇。
眼瞧著這所謂的商議結果與剛開始別無二致,沈彎彎也並不覺得無功而返,至少,柳笛是被帶回來了。
許言無意再摻和在這件事裏麵,簡單跟沈彎彎顧白道了個別就驅車離開了。
顧白倒是同往常有些不一樣,竟然主動要陪著沈彎彎跟柳笛談談,沈彎彎的眼裏盡是感激。
她哪怕再對柳笛失望,可是兩人終歸是最好的朋友啊,她狠不下心,真的狠不下。
車裏的氣氛有些壓抑,柳笛畏畏縮縮地躲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喘。
沈彎彎從後視鏡裏看到這一幕也歎了口氣,輕聲問道:“笛子,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冷不丁地聽到沈彎彎喊笛子這兩個字柳笛鼻子一酸,她左手緊緊地抓著衣衫,右手不著痕跡地撫了撫眼眶的那滴熱淚,回應道:“給我幾天時間就好了。”
幾天時間,又是幾天時間。
“你還真以為你自己一晚上值那麼多錢嗎?”沈彎彎不經大腦地嗷了這麼一句。
“呲——”車子一個急刹車,“彎彎啊。”
她被顧白突然的問話嚇了一跳,回應道:“怎麼了?”
顧白斜睨了恢複正常情緒的沈彎彎一眼,道了句,“沒什麼。”
沈彎彎隻覺顧白說話有些沒頭沒尾,癟了癟嘴又轉過頭來看了眼柳笛,發現柳笛一臉受傷,突然驚覺剛才說了一些過分的話,便誠懇地跟柳笛道歉。
柳笛也知道沈彎彎並沒有什麼惡意,隻不過是關心則亂,顧白見狀又重新開動了汽車,不慌不忙地繼續前行著。
就在沈彎彎與柳笛兩人因為這筆錢而手足無措的時候,沈彎彎突地憶起許言曾說過一句話,說是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什麼大事兒。
今日裏恐怕要加上一句,前提是你有足夠多的錢,不然要用錢解決的事兒都是大事。
事情發展到現在,恐怕唯有借錢才能把這件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前日裏已經從顧白那裏借了五十萬了,許言那兒如果好好說說,應該是能借出來點兒的,沈彎彎心想。
柳笛似是對許言很是介懷,在聽到沈彎彎出主意找許言借錢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先拒絕。
她覺得很奇怪,明明許言才是最不缺這些錢的主兒,借錢也是最靠譜的,為什麼柳笛對許言的反應這麼大呢。
柳笛幹幹地解釋道:“隻是覺得,許言不會借給我的。”
沈彎彎不以為然,還替許言解釋,他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天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所以他才毫不留情的拒絕,隻要順著毛摸一摸,應該問題不大,柳笛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把錢還上。
柳笛很是感激,但心裏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沈彎彎見商議完畢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問了句,“對了顧十五,你剛才接的誰的電話了,說了那麼長時間。”
顧白不動聲色地瞥了後視鏡裏的柳笛一眼,語氣淡淡:“宋寓。”
聽到這兩個字,柳笛的麵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