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嶽凝回休息室準備小睡一會兒,下午還有手術,剛從電梯裏出來就看見了楚洵和潘傑,嶽凝當兩人是隱形人徑直走開。
楚洵叫住她:“嶽凝,有起案子,需要向你了解點情況。能不能找個地方說幾句話。”
嶽凝一片茫然:“我又牽扯進什麼案子了?”無奈把他們帶進診室。
楚洵:“楊少傑,認識嗎?”
嶽凝認真地想了想,表示不認識。
楚洵把楊少傑的照片拿給嶽凝看,“這家夥對著你的照片玩性窒息。”
嶽凝一看照片,大怒:“是他?我隻知道他好色,沒想到還這麼變態?他犯了什麼事?殺人還是強奸?”
楚洵:“他死了。你們怎麼認識的?他得罪過你?8月1日晚上10:00-12:00,你在哪裏做什麼?”
嶽凝無語:“看來我又成懷疑對象了,我和他其實不算認識,隻是見過一麵。”嶽凝講述了和楊少傑見麵時的情況,同時建議楚洵查看她家小區的監控錄像來證明她的清白。
楚洵聽嶽凝提到她的病人是楊少傑的初中同學,問道:“我可以找你的病人問幾句話嗎?”
嶽凝:“可以,她的身體狀況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這兩天好像受到了驚嚇,精神狀態不太好,你訊問的時候小心不要嚇到她。”
嶽凝陪楚洵來到沈幼琳的病房,嶽凝溫柔地對沈幼琳說:“幼琳,這位是楚洵警官,負責楊少傑的案子,他有一些事情想問你。”
沈幼琳臉色蒼白,不安地問:“楊少傑,他怎麼了?”
楚洵:“死了。”
沈幼琳捂住臉,全身顫抖起來。
嶽凝按住沈幼琳的肩膀安慰道:“幼琳,鎮定一點,我知道聽到這樣的消息會很難過,但是你現在需要堅強,需要幫助警察找出朋友死亡的真相,不要讓朋友枉死。”
沈幼琳放下雙手,淚水早已決堤而下,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楚洵:“沈幼琳同學,你的同學已經死了三人,李小夢、錢偉、楊少傑。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繼續死亡,也不知道下一個人會不會就是你!你明明知道卻什麼也不說,這是在包庇凶手縱容犯罪,你這樣做和凶手有什麼區別。”
沈幼琳痛苦地大聲地說:“不,不是!我害怕!”
嶽凝輕輕拉起她的手柔聲說:“幼琳,堅強些,別怕,有我陪著你。警察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傷害。告訴我們實話,好嗎?”
沈幼琳撲倒在嶽凝懷裏痛哭流涕,嶽凝輕撫著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慰著她。
沈幼琳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抬起頭對楚洵怯生生地說:“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我知道凶手是誰,是俞靜,她變成鬼回來找我們報仇。你說的對,下一個死的人也許就是我。”
楚洵:“俞靜是誰?”
沈幼琳掙紮了一陣,終於戰戰兢兢地開口:“是我們的初中同學,四年前她自殺了。”
楚洵:“她的死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找你們報仇?”
沈幼琳:“我們幾個人在同一個學習小組,每天放學後要一起寫作業複習預習。當時,俞靜在暗戀一個男生,那男生並不喜歡她。她心情低落,特別是那兩天一直很難過。我們都知道,可是誰也沒有勸過她也沒有報告老師。那個時候我們怎麼可能想到她竟然會想不開去跳樓,如果知道,我們一定會多多關心她看著她,決不會讓她自殺。
我還記得,她死的樣子好可怕,血流了一地,臉也摔歪了,她那麼漂亮。我知道,她在怪我們沒有幫助她關心她。她自殺了,所以現在也要讓我們都去自殺,是我們對不起她。”
說完這番話,沈幼琳又崩潰大哭起來。
楚洵:“他們為什麼會說,‘我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以死謝罪’?這句話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沈幼琳:“我不知道。”
嶽凝輕聲問:“幼琳,我曾見你看過一封信,上麵寫著‘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那是什麼意思?”
沈幼琳哭著說:“那是俞靜寫在日記本上的一句話,她最喜歡的歌就是‘洋蔥’,手機鈴聲也是這首歌的副歌,經常哼起。後來大家知道她暗戀那個男生就常開她玩笑,她自殺那天,我們還拿這首歌打趣她,肯定是我們的玩笑刺激到她,她一定恨死我們了。”
楚洵:“你知不知道俞靜暗戀的人是誰?”
沈幼琳:“鄭恒,也是我們學習小組的。”
楚洵:“你們小組都有誰?”
沈幼琳:“俞靜、鄭恒、李小夢、錢偉、楊少傑、孫眉和我。”
楚洵:“你知道那封信是誰寄給你的嗎?”
沈幼琳瞪大雙眼驚恐地喊道:“是俞靜,我們幾個人討論過這件事,不是我們做的,一定是俞靜,我知道是她!”
楚洵:“你們都收到這封信了?”
沈幼琳點了點頭。
楚洵:“信是怎麼到達你手上的?”
沈幼琳:“快遞送到醫院的。”
楚洵:“信還在嗎?我可以帶回去檢查嗎?”
沈幼琳從床頭櫃裏取出一封信交給楚洵:“隻有俞靜,隻有她想讓我們死!”
楚洵帶著手套不置可否地接過信,仔細查看信封和信上的內容,“你知道這個六角星形是什麼意思嗎?”
沈幼琳搖了搖頭,“不知道。”
楚洵和潘傑先行離開。
好學的潘傑同誌滿臉疑惑地請教:“老大,你相信沈幼琳說的話嗎?我總覺得她的話有點怪,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楚洵:“她的話大部分是真的,但其中摻雜了謊言,半真半假,表麵上聽沒什麼問題,其實最重要的部分都在瞎扯,所以你會覺得怪。”
潘傑恍然大悟:“難怪,我覺得她在解釋俞靜自殺的原因還有為什麼要向他們尋仇的時候說了假話,誰會因為朋友的幾句玩笑就變成厲鬼去殺人,這說法太牽強了。”
楚洵:“俞靜的死亡應該和他們幾個人有關係,或許俞靜不一定是自殺,我們需要再去查查俞靜的案子。這單快遞也有問題,跟快遞公司查一下。
另外,盡快找到鄭恒和孫眉,向他們了解情況,派人盯著這三個人。如果有凶手,那麼就在他們三人之間。”
潘傑仰慕地看著楚洵:“老大,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楚洵:“顯而易見。沈幼琳說俞靜自殺的細節隻有他們小組的成員知道,雖然不排除有人會告訴別人,但是此案涉及他們要共同掩蓋的秘密,一定不敢隨便對人說,要說也是對不相關的人。錢偉死在自己家中,如果有凶手,應該是錢偉認識的人。兩個集合相並,當年小組成員作案的可能性最大。當然,這些隻是推測,重要的是找到證據。”
楚洵回到警局調出當年的案宗仔細查看,從現場勘查記錄來看,俞靜確實是自己爬上教室的窗戶從四樓跳下來摔死的。但是根據屍檢報告,俞靜的頭部和身體有多處瘀傷、割傷和刺傷會陰部有撕裂傷和多處挫傷,看來俞靜死前曾遭受過暴力和性侵。
俞靜的父親早逝,母親是下崗工人,平時接觸到的人隻有老師同學,對她施暴的人很可能就是學習小組的成員。當時俞靜的死亡以自殺結案,沒有繼續進行深入調查。
另一方麵,沈幼琳收到的快遞在快遞公司的信息查詢係統中沒有找到相應記錄,也就是說該快遞不是通過快遞單所屬的快遞公司進行投遞,很有可能是嫌犯本人或雇人將信件交給沈幼琳。通過醫院的監控錄像無法判斷投遞快遞的人到底是誰,此人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看不出相貌,身型體態特征也隻能描繪出大概。
在尋找鄭恒和孫眉的過程,首先找到的卻是孫眉的屍體,孫眉在25中初二三班的教室裏吊死在屋頂的風扇上。現場沒有打鬥掙紮和第二人留下的痕跡,孫梅的包放在身旁的課桌上,同時還有一張A4紙打印的遺言,“我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以死謝罪”,與楊少傑死亡現場發現的一模一樣。
此時正值暑假,教室的門窗緊鎖,鑰匙統一保管在學校保衛處的辦公室。保安早上上班後,巡邏過程中發現教室裏懸掛的屍體,繼而報警。孫眉的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6時-7時,她父母以為她和朋友出去玩晚上沒回家也沒有當回事。
可是,她是如何得到鑰匙,走進教室自殺的?那張A4紙究竟是她準備的,還是凶手留下的,如果有凶手。通過屍檢,發現孫眉的胃裏也殘留安眠藥的成分。自殺前先服用安眠藥,這是什麼新路數。還是凶手用安眠藥讓她昏迷後,把她掛在繩索上勒死,造成上吊自殺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