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白穿著白大褂把玩著放在自己麵前的速記本和中性筆等待著那個人的出現。
等待是十分枯燥乏味的,但是司白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即便心裏如何煩躁不安,在表麵上依舊是風輕雲淡不著一絲焦慮的神色。
耳聽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會兒門開了,進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護工,此人人高馬大滿臉橫肉,司白一想:凡是在這種精神康複醫院工作的醫護人員大都具有製服病人忽然暴躁的能力,哪怕是女醫護人員也是不會例外的。
緊跟著大漢進來的是一個高個的中年人,穿著緊身衣雙手交叉綁在胸前,再往臉上看,空洞的眼神濃黑的眼圈以及不斷顫抖的嘴唇都在說明他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司白來了精神,一看便知此人就是木伶一案的知情人,不枉自己千裏迢迢跑來一趟。
高個病人身後又是一個魁梧的護工,兩人一前一後推推搡搡將病人帶進觀察室,進得門來又一左一右夾著他,將他帶到椅子旁將他摁在椅子上,高個病人隻是輕微的掙紮了幾下就安娜靜靜坐在椅子上,看來他也知道即便再怎麼掙紮也沒有用隻是換來一次體罰而已。
高個病人被摁到椅子上後就一直用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司白嚐試著問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你的名字,家在哪裏一類的問題作為試探,但是他得到的回應隻有沉默,高個作為生還者以及事情的知情人,對於查尋木伶的真相是尤為重要的,但是現在他出於這種狀態,司白也感到有些棘手,最後隻能賭一把。
司白向病人身後的護工說道:“能麻煩你們出去嗎?”
兩個護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沒有動也沒有追問,還是站在原地,司白這時向院長求助:“院長先生,有著兩個護工在場,病人必然感到緊張,心中帶有戒備,這樣我無論問什麼問題,對方都不會回答,希望你能讓他們兩人先出去,我想和病人單獨聊一聊。”
院長也是十分為難,因為自從這個病人入院以來,病情是極度的不穩定,有時前一秒還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後一秒就開始襲擊他身邊的所有人,導致他從多人的病房被換到了單人病房,又從普通的單人病房被換到了特別觀察病房,連看護他的護工都是精挑細選的,又因為他是公共安全部門特別重視的一個知情人,即便十分危險,院方也沒有采取什麼比較激進的治療方法。
司白強烈要求單獨與病人談談,倒不是院長多麼關心司白的安全而是考慮到司白如果出現意外自己的責任問題以及自己丟掉職位的幾率。
但是在司白拿出全權協助警方調差的話來向院長施加壓力,最終院長將兩個護工叫出觀察室,並保證一旦發現病人有什麼異常的行為,一定要及時向房間外的眾人呼告,他們好及時衝進去控製住病人,司白滿口答應。
現在房間裏隻剩下司白和高個病人兩個人了,房間外沒有人知道屋內發生著什麼,因為司白將屋子內的監控攝像頭也擋住了,院長等人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大約過去五六分鍾,屋子裏出現劈哩撲通物體翻到的聲音,又聽到司白短促的慘呼聲。
院長已經顧不得形象了,帶著人一路小跑衝進觀察室,就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高個的雙手已經被解開了,此時正掐著司白的脖子將他摁在地上,長桌和椅子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形。
幾個護工一擁而上將高個與司白分開,不由分說地就給高個一頓暴打,將他製服又重現綁起來帶回病房。院長親自將司白扶起一臉的關切之情,但是隻見司白麵色蒼白如紙,嘴裏念叨著:“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