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大印(2 / 3)

就這樣下去,慢慢的等待機會,還是抱著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心態去麵對一切,何成梁之前一直沒有想好。在清豐,乃至在開州的時候,由於地方小,也不容易引起注意,加之地方勢力並不是特別的強大,所以何成梁迅速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犁清了一切,重新建立秩序,最後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然而到了山東究竟采取什麼樣的方式才好,何成梁心裏沒底,不過後來的所見所聞讓何成梁下定了決心,他知道自己基本上沒有機會在去和那些被自己成為頑固派的人妥協磨皮了,一是自己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能量能夠將這些已經僵化的勢力爭取過來,二是時間上已經不允許了。粗通曆史發展的何成梁知道隻有在亂世的時候,才是各種勢力重新洗牌的時間,也是最能夠取得勝利的時機,然而何成梁知道自己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不說那個時候自己已經四五十歲,漸漸的失去了雄心壯誌,就是這漫長的過程中那麼多的百姓因此而失去家園,乃至失去生命,自己也會處於深深的不安之中。

倒不是何成梁把自己當成了什麼聖人,而是何成梁現在已經更加清晰的明白的自己責任所在,自己不是一個政治家,至少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不懂得那些所謂的妥協的藝術,而且在潛意識裏,何成梁也認為,不同的事情總需要有人去做,自己做了不了政治家,那麼久做一個純臣吧,不過這臣卻應該是百姓之臣!

再說何成梁覺得自己也不是沒有退路,現在自己手頭的銀子已經是多的幾輩子都花不完了,如果自己作為遭到強烈的抵製最後失敗了,大不了帶著錢財人員到聞州島上去,濟州雖然不過中原三縣之地,卻也能養活數十萬人了,到時候編練軍隊,在策應朝廷打擊建奴,隻要不讓建奴奪了這萬裏江山也就行了,順便自己還可以做做聞州王之類的,何成梁略微自私的想到。

何成梁思緒千回百轉,等他從沉思中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而龍承業也已經告退離開了。

“是個不錯的人!”何成梁對龍承業有說不上的親切感,不由得自語道。

各項命令發布以後,何成梁暫時沒有回濟南,而是呆在東平州,親自監督各項命令的執行,期間錢士完來了好幾次書信,五一不是以委婉隱晦的措辭指出何成梁行事的種種不當,還暗暗表示已經有不少人到濟南去找他主持公道了,錢士完希望何成梁能夠收回一些命令,特別是那個以地契為主要依據認領土地,無地契之地收歸官有的命令,不少人不敢直接找何成梁,已經找到了錢士完這個老好人,錢士完已經頂不住了,隻好在信裏反複說著這件事情。

見到這些信之後,何成梁惡意的揣測著錢士完此時的心情,同時也為自己有這樣一個同僚而感到慶幸。說起來何成梁擔任的是濟南知府,歸山東巡撫轄製,還有濟南兵備使——盡管這個職務在國朝還未曾有過,然而大明不少的官職都是前所未有的,大家還不覺得奇怪,而且從官名上也看得出來這個官職是幹什麼的,雖說這個官職是管軍事的文官,可是不要忘了,巡撫本來就有節製治下兵馬的權利,何成梁這個官職也在錢士完之下,至於那個巡按禦史,倒是可以和巡撫較量一下,不過畢竟品級又太低了,也就是說,不管怎麼說,何成梁都應該怪怪的聽錢士完的話,然而現在的事實卻恰好相反,應該說是何成梁一到濟南之後,他和錢士完的位置就擺反了,所以對於錢士完在信中說的這些東西何成梁是不打算理會了,不過他還是在心中默默的為老錢哀悼——估計老錢是真的被那些人給逼得沒有辦法了。

想到這裏,何成梁又十分感謝起這個時代的官員製度和錢士完的性格了,這個時代其實很多的官職都是職權不明的,所以何成梁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權力範圍內,而本來可以幹涉自己的人又是那樣的軟弱好欺負,何成梁覺得不欺負一下錢士完簡直太對不起自己了。

七月底,天氣已經漸漸的轉涼,各地或正在忙於收割,或者已經收割完畢,正在曬糧裝倉,這個時候,朝廷的旨意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