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對於此事又是漠不關心,自然不會下令費太多的人力去細查,此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季言為何會如此生氣,無非就是怕有人會像害二皇子那般加害太子罷了,可恨的是,太子還全然不知。
這,便是當一個忠臣的悲哀了。
“話說,你家阿嫵去了江都已經好一陣子了,怎麼還不見她回來?”季少賢可沒有忘記,這個對於自己妹妹有嚴重保護欲的大哥,是多麼的疼蘭曦嫵。還真是難得,在蘭曦燁的身後沒有看到蘭曦嫵,並且是這麼久的一段時間。
說起蘭曦嫵,蘭曦燁不由一笑,“前幾日剛收到阿嫵的來信,這丫頭一旦離了殷華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玩得不亦樂乎,估計再過幾日,怕是將我這個哥哥也給忘記了。”語氣中有著寵溺,有著無奈,更多的包容。
“誒喲,你這個有戀妹癖的家夥,瞧你說起你家妹子時候的一臉風、騷樣,真是讓人受不了。”
“去,你懂什麼。”
“我是不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說的不是自己妹子,而是你媳婦呢。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哥哥。要是你家阿嫵嫁人了,不知道你還是不是現在這樣。”
“嫁人?”蘭曦燁低喃著這連個字,似乎他從來沒有想過,眉頭不由一皺。
“我說,你不會以為你家妹子是不用嫁人的吧。你瞧,我怎麼樣,若是你家妹子嫁給我,我是不會介意你和我搶著疼的。看我這個妹夫多通情達理。”季少賢玩笑似的說道。
“就你?”蘭曦燁一臉你高攀了樣子,“我家阿嫵將來的丈夫,定是要像她三哥這般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你還差得遠呢。”
“誒呀,受不了了,喝酒喝酒。”季少賢對這個對於自己妹子過度關愛的三哥徹底的無語了。他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正在以泛濫的速度增長。
蘭曦燁記得,他進嚴陽王府的時候,已經十歲了。他是外室所生,一直由他的母親帶在身邊,對於別的孩子有父有母的情況,他也因為羨慕而問過母親,隻是母親總是一副難以言說的神情,若是再問,母親便是兩眼喊淚。久而久之,蘭曦燁也就不問了。
一個單身的女人獨自帶著一個孩子,生活是很艱難的。鄰居的非議,已是讓母親難堪萬分了。
母親靠著洗衣服,養活一家子,就是在寒冬臘月裏,也會因為她的兒子有沒有飯吃,而去砸開已經結了冰的河麵,搓洗那些好似永遠洗不完的衣服。
每每看著母親凍得都開裂的手,小小的蘭曦燁心中無比痛恨那個將他們母子倆扔在這裏的父親。既然不要他們,又為何要生下他?
直到母親因為常年的勞累而病倒了,那個叫父親的男人才出現。
母親說,為了活著,一定要忍。
蘭曦燁初進嚴陽王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府裏有一位脾氣很不好的郡主,據說他們的大哥及二姐都被她整的很慘。父親對於這樣的事,向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隻要那個小祖宗不鬧的太過分,父親是不會說什麼重話的。
自蘭曦燁進府的那日起,就一直等待著那個小魔頭的出現。
可是,他等了一日又一日,等的他都開始懷疑,那些傳言都是虛假的時候,那個小魔頭依舊還是沒有出現。
而父親將他帶進府後,也是任他一個人自生自滅,將他丟在一個角落後,就再也沒有理會過他。
府裏的下人,都是成了精的。初進府那幾天,對他尚算是好的,但是看見他不受嚴陽王待見後,慢慢的也不再搭理他,甚至是克扣起了他的夥食。
一日三餐減為兩餐,最後一餐,有時候甚至是過了一日才有的一餐,還是些吃剩下的。
蘭曦燁餓的實在受不了了,就去廚房想要拿些吃的,卻也是在那個時候碰到了傳說中的小魔頭。
“你就是父親新領進來的?”說話的小人個頭才在他的腰部,卻已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蘭曦燁沒有說話,或者他根本就沒有力氣說話,他能找到這個廚房,已經廢了不少力氣。
“喂,本郡主問你話呢?”小女孩似乎很不滿意他的態度,還用小腳踢了他兩下,見他不動,又疑惑地問身邊的丫頭,“綠娥,你說他是不是要死了?”蘭曦嫵指指躺在地上,已經完全失了力的蘭曦燁。
迷糊中,他似乎聽見,“綠娥去把大夫找來,若是他就這麼死了,說不定別人以為是本郡主幹的呢。”人小,說的話卻底氣十足。
蘭曦燁昏迷中覺得,也許,她也沒有眾人所說的那麼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