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綠娥的話,蘭曦嫵不禁覺得可笑,蘭曦威還真是一隻百折不撓的蟑螂,每次被她打擊後,總是不學乖,找盡一切機會,變著法的和她作對。
待蘭曦嫵不急不緩地走到府門的時候,場麵依舊一片鬧騰。十幾個府裏的奴仆圍在一起,和那個奴隸打成一團。一旁是蘭曦威的叫囂聲:“給我打,往死裏打。”
那奴隸雙手雙腳全部被鐵鏈束縛著,應付這些人唯有靠他的蠻力和狠勁,每每被抓住了,卻也是像野狼一般,對那些仆人撕咬一番,凡是能動用的上的,他是絲毫不會落下。
“啪!啪!啪!”蘭曦嫵站在石階上方,看著地下亂做一團的人,悠閑地鼓起了掌。
“都愣著看我做什麼,接著打啊,誰要是能將這個奴隸製服了,賞銀十兩。”完全一副看戲的樣子,甚至是挑起了事來。
眾人聞言,不由眼眸一亮,活像是被餓了三天的猛獸,見到麵前的肥肉,不禁垂涎三尺。這些府裏養的,都是一些惡仆,如今又有銀兩做誘餌,他們自然會更加賣力。
而蘭曦嫵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般,看著這場本應關聯她的鬧劇。
蘭曦威本也是想拿這事為由頭,和蘭曦嫵又較勁一番,便是不能教訓到蘭曦嫵本人,能將她的奴隸打個殘廢,他也覺得甚是解氣的,畢竟有句俗語說,打狗還得看主人的。
隻是他根本沒想到,蘭曦嫵一來,沒有怒氣衝衝地叫那些下人住手,反倒是笑著叫那些下人將那個奴隸製服,似乎是還嫌不夠刺激,又出了十兩的賞銀。這反而叫蘭曦威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
“大哥怎麼也如此瞧著我,難道將這個奴隸製服,不也是大哥的意思嗎?”看著底下十幾個人和奴隸亂成一團的毆打,以及蘭曦威不可思議的神情,蘭曦嫵頓覺神清氣爽,心情不由暢快了不少。
“蘭曦嫵,你是瘋了不成?那個奴隸不是你的人嗎?”他正在思索還應不應該再叫那些下人動手,畢竟能叫蘭曦嫵開心的事總是令他自個兒不開心的。
“我何時說過,他是我的人?大哥這是又從哪聽來的風聲啊,倒叫我不由佩服了,”明褒暗貶的話使得蘭曦威的臉一下變成了豬肝色,“且不說這不是我的人,就算他是我的人,若是連這麼幾個下人都擺不平,要來又有何用?”
蘭曦威聽了這麼一番說辭後,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顯的更加陰鬱了。
蘭曦嫵小的時候,他就不怎麼喜歡這個身份上高他們一層的妹妹。某一日,他本想趁著蘭曦嫵出遊之際,買通外頭的歹人將蘭曦嫵給擄了去。
他本以為隻要蘭曦嫵沒了,那麼他也就不用處處受氣了。隻是……迎接他的卻是那些歹人被送進州府衙門的消息。
雖然此事最後不了了之,蘭曦嫵也從未在他麵前提及過,但是自那之後,蘭曦嫵看他的眼神卻是不一般了,總是莫名中透著一股狠意。
蘭曦嫵身邊的暗衛看護,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多,要精良。
蘭曦威仿佛是被戳中了死穴,原本想要看蘭曦嫵笑話的興致也頓時變得鎖淡,鬱鬱地離了去。
底下的人卻依舊混作一團,撕咬糾纏,仿佛就是將那個奴隸當成了白花花的銀子。而那個奴隸赤紅著雙眸,像失了人性一樣,將那群人當成了入侵者。
“都住手吧。去賬房那各領十兩銀子。”那群廝打在一塊,根本已經不分敵我的奴仆聽聞蘭曦嫵的話,再看一眼那個被打的正在喘粗氣的奴隸,一時之間有些不明所以。
“都不想要銀子了嗎?”
雖然不明白蘭曦嫵在想什麼,但隻要有銀子可以拿,也不管原因為何,眾人一擁而散,爭相奔往賬房,隻餘下那個奴隸在原處粗喘著氣。
本就不怎麼結實的衣衫已被撕裂成幾塊,也隻能蔽體而已。
倒是他衣料下的肌膚,蘭曦嫵不曾想過會如此白皙,卻也因多次的和人糾打,早已是青紅一片,沒有幾處是好的了。
郊國之人甚美,且在看那個被打的郊國奴隸,那張臉早已青青紫紫,看不清麵貌,再配上他那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倒是平添了幾分傻氣。看得蘭曦嫵不由失聲一笑。
“綠娥,去將墨大夫請來,給他瞧瞧。”蘭曦嫵從台階上走下,看著那個還躺在地上喘息的郊國奴隸,眸子裏異樣的光亮。
“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