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麼久的好戲,兩位難道還不盡興?”蘭曦嫵冷笑一聲,對著一直在不遠處看好戲的兩兄妹說道。
“四妹說的是哪裏話,不過是聽說父親因妹妹今日的所作所為而大發雷霆,才和大哥來此地看看,也好勸著點父親。”被識破的蘭曦言大言不慚的辯解道。
女主淡淡瞥她一眼,眸中微光閃動,平靜,卻隱隱透著冷意,而後繞過這兩人,款款往母親的住所走去
“呸!還不就是個前朝餘孽。”蘭曦威的眼裏仿佛有烈火在熊熊地燃燒著。
不了話音剛落,蘭曦嫵卻正好回過身來,笑道:“大哥,下次若是想在他人背後說不上道的話,記得挑沒人的時候,否則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了,可是要掉腦袋的,並不是每個人都如我這般,妄議前朝舊事,也不過就是掉個腦袋的事。”
蘭曦嫵沒有嚇他,息國律例裏是有這麼一條,不論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妄議前朝舊事,輕則拔舌,重則腰斬。
蘭曦威似乎也知道剛剛的話過火了點,一想到此話若是傳到皇帝耳中,豆大的冷汗不由從他的額際滲了出來,即使不是寒冬臘月,蘭曦威也覺得脖頸之處,一陣冰涼。
對於這兩個人的反應,蘭曦嫵嗤笑一聲,不欲多說什麼。
“又與你父親置氣了?”清冷的屋室,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女子麵對著牆上的觀音像,手中的佛珠還在不停地撚動。
她背對著蘭曦嫵,沒有起身,沒有多餘的話,隻這麼一句輕柔的含著關心的話,卻是將蘭曦嫵心頭所有的防備都卸下。
沒有華麗的服飾,也沒有精致的妝麵,更沒有耀眼的釵環,她隻是在那裏,就能叫人平靜。能讓蘭曦嫵把在麵對蘭康,麵對老大老二之時的尖刺,統統地收起來。
“又是哪個多嘴的下人在母親麵前搬弄我的是非了?真是得好好管教一番了。”蘭曦嫵上前,扶起那個跪在地上誦經念佛的女人。
“你啊,能有一天叫我少操些心思,我也就於願足矣。”蘭曦嫵的事就是她這個做娘不去聽,也自會不脛而走。
“母親身子還未大好,怎麼不在屋子裏躺著,反而又到菩薩麵前來侍奉了。”不知從何開始,又或許是從蘭曦嫵有記憶時,母親的手裏已經有一串佛珠了。
“讓你去感悟寺,本也是找個由頭,你倒是好,才剛回來,又和你父親扛上了。”話語是輕柔的,透著幾分無奈,幾分為人母者對幼輩的嗬護。
“母親教訓的是。”麵對眼前這個素衣婦人,饒是脾氣再大,性格再刁鑽的蘭曦嫵,也是乖乖服軟的。
看著眼前這個另很多人頭疼不已的孩子,岐山公主隻得無奈地歎息。這孩子總是如此,尋著空子和自己的父親作對,卻也是怕她為難,總是要被訓上幾句,心裏才能踏實些。而這樣的情景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著。
“你也別總是和你大哥他們拌嘴,都是一家人,應當好好相處才是。”
“是的,母親。”蘭曦嫵低垂著頭,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
她越是這樣,在岐山公主眼中越是無奈,說到底都是自己的女兒,就是有一句說得重了,她自己也是會心疼上半天的。
“罷了,罷了,左右我說了,你也不過是聽聽。文玉煮了你最喜歡吃的糖水,自己去小廚房拿吧。”
“知道了,那女兒就不打擾母親誦經了。”蘭曦嫵自然知道,母親這樣說便是又不想去深究了。
從母親的房間退出來後,蘭曦嫵本想去文玉姑姑那拿了糖水去三個那溜達一下的,怎知才不過走了幾步,綠娥就匆匆跑來,告知她,那個在街市上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奴隸現如今正在府門口和下人們糾纏。
“怎麼好端端的會和人打起來?”蘭曦嫵一邊緩步而走,一邊不明地問著綠娥。
“本也沒什麼,那個奴隸想必是要進來,看府門的自然不肯,那奴隸見有人阻攔,發了狠勁似的,想要和他們拚命。”綠娥雖說是一個丫鬟,到底是跟在蘭曦嫵身邊多年的人,幾句話就將事情交代了一番。
蘭曦嫵想起在街市上看到他的樣子,再想想他咬掉王淵耳朵的凶樣,覺得他若是和門衛打起來,也是很有可能的。
“打便打了,府裏的守衛難道都是吃軟飯的嗎?”
“若真被守衛打跑了,那倒也是好的,偏生大少爺看到了這幕,此刻怕是不知道又在想什麼壞主意,來對付小姐呢。”
綠娥最看不慣的就是蘭曦威什麼事都要找自家郡主的麻煩,凡事隻要和蘭曦威有所牽扯,綠娥的腦袋瓜子就會不由自主的將大少爺要還郡主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