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聽顧飛樂說想租那個地方,隻笑說價格要提高了,顧飛樂追問她為什麼。

“不瞞您說,之前租廠房的人是我們老板的朋友,給的是友情價,否則這個租金我們連西北風都喝不起呀。”

是朋友?

顧飛樂給薛虹打電話問了一下,但是她也是一頭霧水:“我不知道啊,來談租約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但是我根本不認識他,不過有可能……有可能是他背後的什麼人吧?”

顧飛樂照著她的這個思路去查了一下,終於在網上找到了多年前鍾市一個拍賣會的公示,買那塊地的人姓柴,叫柴容華,也就是現在的柴老太太。

那時她還年輕,柴江舟還在美國。

這個消息著實是讓顧飛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她心中就有猜測,但是沒有印證心中便一直留著藏著僥幸心理,卻沒想到真相果然如此。

顧飛樂苦笑。她一直以為柴江舟再不會與自己有任何瓜葛,卻沒想到在這兒等著她呢。

這就讓她實在弄不懂了,既然柴江舟把她當成扳倒譚希涼的踏腳石,卻為什麼這麼再幫她一把?說是做人情也不太像。

這世界上哪有這麼曲折迂回不動聲色的“人情”?

更何況她無權無勢,早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可言。

一個人在房間裏猜測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顧飛樂不想再讓自己處於被動,幹脆一個電話給柴江舟打過去,沒想到他以前的號碼還在用,並且那頭也不是秘書小姐職業化的問候聲。

“喂?”

大約是晚上九點多鍾吧,柴江舟應該還沒有睡,但是接起電話來的聲音顯得異常幹澀沙啞,就像是剛剛睡醒似的。

顧飛樂一隻手無意識的按著電腦鍵盤上的回車鍵,一邊說:“我是顧飛樂。”

那邊一下子就沉默了,半響也沒有人說話。

但是顧飛樂卻不在意,她隻靜靜的等著,等著他說那一句……

“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顧飛樂:“如果不是有疑問,我也不會打這個電話。和平西路的那個廠房是怎麼回事兒?”

“哦……”柴江舟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失望,“原來你是因為那個找我的啊!那個廠房沒什麼,就是不太好租,所以降了價而已,後來合約拿回來我才知道是你的加工廠租了,哦,對了,現在生意怎麼樣?”

“生意還好。這樣,少的部分我在一個月內會打到你賬戶裏,記得讓你秘書查收一下。”

說著顧飛樂就要掛電話。她實在不想再聽柴江舟那些真假摻半的話,真真假假的她也不想弄清楚。

“別掛電話!”柴江舟終於急了。

顧飛樂耐著性子:“你還有事兒?”

也許是因為她的話過於冷酷了,以至於柴江舟都開始不適應,過了老半天,他才說:“你終於還是不想理我了,一句話也不多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