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也柔弱 死也堅強(1 / 2)

【一紙的夢】

日光緩緩的爬上住小王子的星球,與空氣中的塵埃打磨成一片光暈,溫柔地籠罩住那具還帶著餘熱的屍體。玫瑰趴在旁邊,低著頭。我看到,花瓣的邊緣黃了一圈,她好像發出了微弱的聲音,她說——你知道麼,傳說向星星許願,你的願望就會成真,可我們就住在星星上,我跟誰去許願啊。

【正文】

一紙自從目睹了吳上的墜樓,她就開始出現幻視,她總覺得有黑色的液體仿佛要從眼睛裏流出來,周圍的事物都變成了奶白色,蒼白空洞地像人間地獄的入口。

“反正人活著,也遲早要死去。”一紙饒性住了一段時間院,住院的時間,除了賈小凱,竟沒有一人來看望她,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世道,索性跟手機裏那堆複製粘貼聊天的小男友們都統統提了分手。

最近的好不容易回暖的氣溫驟然下降的很厲害,從前天開始,天上就下起了雪,越下越大的雪導致城市裏好幾條主幹道都無法通行,相關部門派了幾十輛鏟雪車一次又一次地清除積雪,才讓交通緩解下來。

“一紙,你知不知道學校最近出了大事。吳上的父母拉著橫幅來學校要學校償命。”賈小凱從保溫袋裏拿出飯盒,又幫她把小桌子鋪在了病床上。

一紙無奈地攤攤手,“是嗎,情理之中。”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吃驚,或者其他什麼感覺?”賈小凱驚奇地瞪大眼睛“他,他是那麼喜歡你!”

“他喜歡的是你,他是為了趙格格死的。”

“可是……”

“他特麼的是想讓我陪著他死!”一紙揮動著雙臂,把保溫盒用力打翻在地上,安靜的病房傳出桄榔的一聲,路過的病人家屬聽到後,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瞅,生怕有什麼熱鬧給錯過了。

“對不起。”一紙拚命揪著自己的頭發“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沒有想發這麼大的脾氣。”她語無倫次,蹲在地上,頭發被自己拽下了一縷又一縷,此時吳上的腦漿一遍又一遍衝擊著她的記憶。

賈小凱慌忙地把房門關上,又跑回來抱緊了她,一紙像一隻被拔光了毛的小雞仔,哆哆嗦嗦的縮在他的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在她的身上,好一會,才漸漸平靜下來。

“昨天晚上,隔壁床的老太去世了。”這天的雪越下越大,一紙終於放開了賈小凱的領口,冷不丁地拋出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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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八點鍾,一紙出去接水的時候看,看到隔壁床病人血氧飽和度越來越低,血壓也一直在不斷下降,她連忙按了上麵的呼叫鈴,等護士不緊不慢來了以後,老太太已經看起來很不妙。護士焦急的通知了大夫來搶救,又打電話給了病人家屬。

一紙全程站在房門外,她感覺坐在裏麵不僅礙事,而且自己的幻影越來越嚴重,幾乎要變成一個靈魂跳到老太太頭上。她聽到病人兒子的聲音從老太太的老年機裏被放大了好幾倍“你們不用搶救了”。

“我知道他活不久了,如果今晚不行了就麻妨讓他在你們醫院呆一眼,明天早上我會來接她。現在太冷了我們就不過來了!”說完“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雪又大了。

一紙沒有給父母講她住院的事情,她隻告訴了閆冰,閆冰幫她付了醫療費,又惡狠狠地警告她不許告訴任何人自己住院的事情。護工推走了蓋著白布的老太太,她不知道老太太是被送去搶救了還是被送到地下室了,她隻是看到護士門拿來了新的床上用品,還有人給空了的床位消毒。一紙覺得眼睛裏很難受,像被什麼蒙住了一樣烏煙瘴氣的,她決定給媽媽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