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戰術上,他並未見弱,而在戰略上,立判高下……
是胸懷和器量的高下——
隻為眼見的和平,不是守望和平,就隻是一種苟全和貪安。
就如同……
隻為眼見的她,不為要成就的她,其實是一種貪戀私欲!
柳生在沙礫的掩埋裏空空地一笑,心道:原來我也想通過你,愛上這個國家,甚而是這個世間,還有我們一起寫下的民間故事,民間,潛藏於江湖之中的濟世之道。
濟世,正義,這就是他們在滔滔江湖中的戰略思想——
兼愛、非攻。
……
即使是這裏,這宛若彼岸的時空裏,也永不入正史——
然即使是在這裏,仍停留過用鮮血和生命祭奠永恒的英雄。
耐心,鑒賞力和熱誠,對藝術的誓言,往往是它們贖回了血腥的曆史。
……
你是從這墓中出逃的第一人,在23年前。
生出,水流,浮遊,裙帶,兒與娘連在一起的,又豈會是輕飄飄的裙帶?
不是的——
她咬斷的,是臍帶!
生平未入水,第一次入水,又記起那片茫茫的夜海,在那裏,帶著死念沉下去,毫無勝算的沉下去,卻天然能夠浮遊,為什麼?
憑什麼?
小榕樹心裏滾滾如流,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翻湧而來,又翻湧而去。
而柳生在此刻已立定了心念,清明如鏡——
她的足,纖巧秀媚的足,就在他的手上,躍躍欲飛——
他隻需就勢盡力在手上一托,全力托起——
她終得探出了沙麵,轉而去拖柳生,將陷將陷——
“撐下去啊!”
柳生一聲悶喝,起得半身,下陷與上行的力在小榕樹的腕力中拔河,就在這時,兩條短劍奔襲而至——
小榕樹將身一轉,不覺一手在腹部虛攔一下,她要保護它,然那裏卻又是一聲嘶叫——
是盤繞在墨色軸胎上的金龍——
正振振欲走!
驀一低頭,竟忍不住淡笑著定睛,又聽道士“吽”的喝出佛音,田中之雪腦中一震,穿耳入腦,嗡嗡震疼,手裏就停得分毫;小榕樹不能走躲,兩手都占著,不能抵擋,心中死念一下,倒豁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