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在新房的設置上,開始有出現了不同意見,這個不同意見,主要來自兆學疚:兆學疚因為蘭酊的退歸而深恨一切複僻,堅持不走舊俗把整個新房布置陳設得無處不火樣兒紅。戴門子哭笑不得,第一次見這學究犯渾兒,於是不得不耐心給他說明:“天津人愛紅、是自明朝設衛城後流傳下來的,並不是清朝的傳統。你看二小姐就總穿紅裙子,天津女孩兒都愛穿紅裙子,連我老了老了也穿!連傳說中媽祖天後多穿一身兒紅裝兒,乘葦兒渡海,保佑漁家船夫,因此有了‘海上翻飛著朱衣’的記載。”戴門子嗬嗬笑著,儼然一個慈母辣姐兒:“兒女繞膝滿堂紅嘛,紅色是一種真真切切的希望。”
丁佼卻搖頭,道:“兆少,你這話要叫蘭老板傷心的,清朝也是我們中華曆史珍貴的一環,五十六個民族的華夏也有滿清的一份子,你要這樣盲目排外,真真兒連我們江湖蠻漢都不如了。”
兆學疚滿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兒來。柳生和一心看兆學疚在口頭上吃憋兒,都又吃驚又高興,預備著他垂死反駁時自己也說些什麼,不料,兆學疚竟呐呐地乖乖認錯兒:“對不起,我錯了……”
眾人一怔,反而說不出話來。
戴門子很滿意,手一擺,道:“今天我做主,你們這些小的,都不許在這裏添亂兒,去!我跟你們老大說,讓你們玩兒去!”
丁佼、兆學疚、柳生、一心都不甘不願地被戴門子趕走,一心出門前也不知從那個角落裏還淘了一本小書兒拿著。
四人回到他們的臥房,和伏翼一起。那裏是惟一暫時不被紅色波及的地方。兆學疚回味著新學的一課,從窗口看到滿院兒的紅,映得樂嗬嗬穿梭忙碌的人們滿臉泛光,不由得感歎道:“這火辣辣的紅色給天津人血液裏注入了炙烈的溫度,也塑造了天津女子的無限熱情,人們對紅色的偏好年深月久,從而形成了天津地域民俗文化心態中重要的一係根脈兒,媽祖文化的傳承發展,或許正是我們這座城市的精神實質之一吧。”
丁佼看著兆學疚搖頭輕笑,帶著淡淡的讚賞,道:“兆少,我一開始還擔心江湖容不了你,現在看來是多餘,你一肚子的學問沒有成為你的包袱兒,從善如流,實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