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學疚看人走光了,帶著伏翼也往外走,隻聽那黃千珊脆生生地道:“今天晚上八點,小羅天的中廳,你也去唄!未婚夫——”
兆學疚雖然愛美人,但想到這大小姐的個性,不由得頭皮發麻,他苦著臉道:“婚姻是要有感情基礎的,你可別喜歡我……”
黃千珊玉麵一寒,斷然切斷道:“我才瞧不上你,瞧瞧你自個兒,又窩囊又寒酸,自卑去吧!”
兆學疚苦笑。
黃千珊又道:“不過我還是會嫁你,龍尊圖在你手上,我一定要仿龍尊重新麵世,我會重震‘天下第一仿’!別跟我說不,不然我馬上把秋老虎他們叫回來,你跟他們講大道理去!”
兆學疚一肚子道理堵在喉嚨裏,自認晦氣帶伏翼離開。
兆學疚此番回國,正是因為段其瑞欲重舉仿龍尊,而黃家若要重震聲威,仿龍尊是唯一的出路。
4、崴稀泥
是夜,小羅天的前廳裏,燈如白晝,黃家的開場宴就在這裏召開。
人群就像珠寶綢緞組成的漲落潮水一樣,在這個大廳裏流動。在這喧鬧嘈雜、朗聲笑語裏,仆役的嗓音不時喊出一個個軍政財商界著名的人物名字,於是人堆裏出現一陣輕微的騷動,迎接這個名字。
兆學疚在人群中無聊地遊蕩著,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蘭酊仍是一襲仿清旗袍,一雙繡花鍛鞋,邁著輕盈瀟灑的步伐走了過來。
蘭町似乎也不喜歡化妝,一張素麵既不是黃千珊那種傳統美女的雪白,也不是烏嫂那樣的才女的蒼白,而是一種米色的白,凝重溫暖,讓人覺得可親可感,開闊的額頭,橢圓見中方的臉龐,遠山似的秀眉,大眼長睫,卻不帶媚氣,鼻子、口唇和下頜的線條要比一般女子濃重,整個人看起來易讓人忽略年齡,顯出一種凝重大氣的華貴風度,叫女子嫌單薄,女人又嫌沾了俗氣。細細打量,也能看來年齡應該與兆學疚不相上下,但二人一比,兆就成了毛頭小夥了。
他在她麵前,總是很想表現表現,更有滿肚子的道理和想法,吞吐都不宜,卻又覺得局促拘謹,難以表達。這時,仆役報出了秋老虎的名字,兆學疚已苦做冤家,不由得就下意識地一驚,往人群裏躲了躲,不料,卻見小榕樹手上晃著秋老虎標誌性的玉蛋,仍是那一身混混兒服飾,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兆學疚一下子張口結舌,沒想到他真能辦到!
蘭酊好笑地看著兆學疚,道:“你和他們打過好些交道了吧?好賴別小看了江湖中人,今天你也看他們變戲法了?”
兆學疚有點臉紅,急道:“不是,這……變戲法?”兆學疚想起小榕樹驚心動魄的演出,不禁大為好奇,道:“那不是利用物理和化學的原理取巧嗎?江湖中人也懂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