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我在這看了一會兒了,這件事確實你的錯,不該如此的為難朱氏,她是科先的媳婦兒,科先是你的三兒子,你也理應對朱氏像是對待科先一樣。”那老者的聲音低沉卻相當的有氣場。
周圍議論的人不時的散發出一陣附和聲。
曹氏雖是樣子畢恭畢敬,可是神情卻不很服氣。
“叔祖父,那朱氏就是不祥的人,我們姓米,她卻姓朱,豈不是把米家都吃了?當初我就不同意這門婚事,是科先鐵了心的非要娶她!”曹氏不服氣的說道。
“混賬!什麼豬吃米!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混賬話?既然朱氏進了米家的門,你就該好好的對她,當做自己的女兒,若是這般刁難人失了做人的本分,枉我米家娶了你這個四六不懂的女人!”老者似乎被曹氏的反擊激怒了,語氣重了些。
人群裏的議論聲瞬間便壓得很低了。
曹氏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了,咬緊了嘴唇,手不停的捏搓著手裏的鞭子,垂著眼皮不敢再多看老者一眼,一語不吭的在那站著。
“曹氏,你自己把車拉回去!小錦兒,你扶著你娘回去吧,我的原話:讓你娘在家裏休養三五天再幹活。”老者嚴肅的說道,說完,便轉個身,拄著拐杖,不急不緩的朝著遠處走去。
錦兒望著那老者的背影,他的身軀有些佝僂,步伐有些蹣跚,可是那風兒吹起的布衣衫倒是有些仙人模樣,錦兒站在原地望了那老者好久,有種感激在眼神裏。
這是米家眼下輩分最大的長輩,在米家這個大家族裏,說了話那就是規矩了。
曹氏氣的咬牙切齒的,那眼神就像是刀子,使勁兒的剜了幾眼錦兒和錦兒娘,她嘟囔道,“甭得意,到了七天你若是賣不了蒜,賺不了約定的銀子,就等著抱著休書去死吧!”
錦兒狠狠的啐了一口在地上,說道,“先別著急,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走著瞧!”
錦兒輕輕的將娘扶起來,搭在自己背上。
“錦兒,我來幫你。”容兒輕輕的走到了錦兒身邊,不等錦兒說話,便將錦兒娘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背上。
錦兒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裏想著,一定讓小夥伴兒跟自己過上好日子。
錦兒眼睛掃了一下,這才發現史三柱的單布衫褂子被老太婆已經抽的裂了一道口子,那後背上破了皮的血印子特別的刺眼。
這老太婆果然惡毒,這明明就是想著下死手啊!看到史三柱那眼中努力隱藏疼痛的模樣,錦兒有些愧疚了。又是一筆賬!
日頭越來越大,人群也各自散去了。
曹氏罵咧咧的收拾著木板車;錦兒扶著娘回了家。
這天下午錦兒沒出門,把娘伺候著上了炕,又給娘擦了擦身上的泥土,給娘喂了些吃的。
做完了這一切,錦兒搬了一把小木板凳,若有所思的坐在屋門口的台階上,看著窗前的那棵粗壯的老棗樹,綠豆粒兒大的棗花兒若隱若現的,似乎正在努力的往外鑽出花蕊,雖然這花兒還沒開的正歡,可是蜜蜂兒的鼻子好使,已經把棗花兒圍的水泄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