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從岩石塊上站了起來,“徐總。”
前幾次見麵本著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李依言能夠很好的麵對他,可是,現在他是自己的頂頭大老板,必要的禮節是不可少的。
“嗯。”徐昂西朝她點點頭,看出李依言的拘束後,微微一笑,“現在是下班時間,李小姐大不可這麼拘束。”
“哦,好。”
雖然李依言有回應,可是卻始終放不開手腳。
黑邃的眸子裏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一閃而過,隨即隕落,他緩緩開口道,
“你喜歡大海吧?”
明明是疑問句,可是從徐昂西的嘴裏說出來,李依言卻聽出了讓人無法質疑的肯定句式。
李依言不在回頭,依舊望著前方的大海,目光神情柔和的如同一汪清潭,她緩緩地點頭,“恩。”
不知道是夜色柔和的太過於撩人,還是看著大海心情過於舒暢,李依言沒有了先前的拘謹,便的開懷起來。
她跳下石塊,跑到海邊,雙手掬起一捧水,任由海水從指間縫裏淅淅瀝瀝的墜落,“我長這麼大,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大海呢。”
她轉過身望向徐昂西,似對他述說,又似低語,“想不到吧,處在一個靠海的省市,卻從未看過大海。”
那個在嬉水的女孩,大大的眼睛裏閃著耀眼的光芒。徐昂西雙手插在褲袋裏,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於李依言問出的這個問題不予回答。他知道,她隻需要一個傾聽者,所以,他盡職的旁聽。
“我是個農家的孩子,小時候家裏並不富裕,能夠吃飽穿暖,能夠上學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哪裏有那麼多的閑錢去旅遊,去看海。後來家裏富裕了些,可是我也就讀大學了,家裏的經濟又再次的緊張起來。看海,成了我最奢侈的夢想。沒想到,這個夢想是在出差中實現的。很無趣的夢想吧?”
說完,李依言便不再出聲了。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對這麼一個不是上司、不是朋友卻也不熟悉的隻有幾麵之緣的人談論起自己的夢想了呢。
“沒有人有權利去評論別人夢想的好壞,有夢想總好過一些人丟失了自己的夢想。”就在李依言以為徐昂西不會再開口的當頭,徐昂西開口說道,淡淡的語氣,不溫不火,“我也喜歡海,雖然不是第一次看海,但是每一次看到海,心總會是平靜。大海漲潮時,一來一去,來的時候凶猛;去的時候又多麼平靜,大自然一樣的美。”
“一起走走吧?”徐昂西邀請道。
“好呀。”她欣然應允。
兩個熱愛海的人一起在沙灘上漫步。
平靜的深黯的海麵上,月光辟開了一款狹長的明亮的雲汀,閃閃地顫動著,銀鱗一般。遠處燈塔上的紅光鑲在黑暗的空間,像是一顆紅玉。它和那海麵的銀光在他們麵前揭開了海的神秘,——那不是狂暴的不測的可怕的神秘,而是幽靜的和平的愉悅的神秘。
李依言的腳下仿佛輕鬆起來,平靜地,寬廓地,帶著欣幸與希望,走上了那銀光的路朝向紅玉的瓊台走了去。
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
海在我們腳下沉吟著,詩人一般.那聲音仿佛是朦朧的月光和玫瑰的晨霧那樣溫柔;又像是情人的蜜語那樣芳醇;低低地,輕輕地,像微風指過琴弦;像落花飄零在水上.。
海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