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教授說一個真正的專家,他每到一個醫院,隻要這個消息為大家所知,就會有很多人湧來看病,那是真正的專家。而那些名聲不夠而水平夠了的醫生,也能把病看好。大家都埋頭做自己的事情。所以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醫生其實都一樣,就是自己先把自己的位置擺正這個很重要,因為人隻有和自己比才更有意義,我自己跟自己比,我五年前什麼樣,十年前什麼樣,物質收入怎樣,舒適度怎樣,我能接觸到的層麵是什麼樣的,我還有多少發展的空間,還能從這裏學習多少提升多少,如果大家都是想這方麵的,每個人就會很順利,就很健康。但是如果他橫向來看那個人當年和我差不多,這些年他的技術不見得比我好很多,但是由於平台不同,讓他比我好了很多,這樣想多了就會很不平衡,如果他控製不好自己,在以後的工作中就會做事很困難。
所以童教授過來和大家交流更多的也在這些方麵。一開始他過來一方麵是從技術層麵幫我們解決一些問題,盆底方麵的,手術失敗的等一些問題。第+層麵就是在於心理導向方麵,他傳遞的是比較正麵的灑脫的價值觀,非常重要。
總經理不能隨意打破組織架構
話題:管理這樣一個醫療團隊,你覺得最大的難點在哪裏?
陳征:我們這邊的醫院發展時間畢竟還短,才6歲。中國很多企業也碰到了這樣的問題,在前期規模比較小的時候,尤其是創業階段,人不多,大家一抱團就可以,說句形象點兒的話,白天大家一起工作,晚上就一兩桌人一起吃個飯,很多感情就融在一起了,這個時候可能從最高的總經理到最一線的員工是直線通的。
但在企業往上走的時候,問題就出現了。在我們的醫院裏,我一再強調大家不要說公立醫院怎樣,私立醫院怎樣,因為這是很不好的,隻要說一個好的現代化的正常的醫院會是什麼樣,管理可能也是一樣的。其實我通過和這些老專家以及公立醫院的管理者溝通,我發覺了他們比較好的東西我就拿來為我所用,這個很關鍵。
還有一點很關鍵,就是維護組織架構。舉一個例子,你是我朋友,今天你帶孩子來泳療了,然後你發現了一些問題,告訴了我,也的確是問題,我就把泳療室的護士或者組長直接叫過來,讓他們怎樣去修改,解決問題了嗎?是的,解決了,而且解決得很快,但是問題出現了,組織程序被破壞了,以後團隊就會想,有什麼事我隻要總經理來處理,院長說什麼我就要掂量掂量了。而對於我來說,我必須要遵循組織架構,員工可以越級彙報,但是我必須逐級審理,有時候我就會損失一些時間,損失一些利益,甚至還麵臨一個低效率的壓力,有些事情會擱置許久得不到處理,因為有一個過程,這好像在找借口。這才是管理最大的壓力所在。
所以有時候一些個人來找我講一些問題,這表示他的出發點是好的,想解決問題。但是有些問題我不好直接回答好或不好,需要有一個過程來處理。
所以怎麼讓問題按照它應該有的方式去解決,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而如何解決問題不是最難的。當很多問題都來了,應該先解決哪個?有的問題你可能不解決還好,因為如果是隨便地簡單地解決一個問題有可能就破壞了規矩,所以組織框架很重要。
比如青島我知道有一些本地的老板投資的醫院,他的主業並不是醫療,但是剛好可能有一個機會,他就做了一家醫院,而且隻有一家,在很多問題的處理上,他可以直接跟進對待。而我們不是,因為我們集團,包括我個人,講得冠冕堂皇一點兒,就是要獻身於這個事業,不考慮別的,而且要做多,我時刻要想著一點就是,可複製的模式。這個很重要,我們做好一家要做第二家,做好第二家怎麼做第三家,不能說做好了我仍在這家醫院。就如我們正在籌建的城陽瑪麗婦兒醫院,將於明年下半年正式開診(城陽瑪麗婦兒醫院已於2012年7月開診——編者注)。唯有一套成熟的組織架構模式才能使得我們的事業得以可持續推進。
話題:除了整合和空降的渠道,團隊也應該隨著事業的發展逐步建立起來。
陳征:其實把社會資源整合起來是一個渠道,自己培養團隊也是一個渠道,重點還不在於以哪個渠道為主,而在於一定要堅持。一個體係,一個模式如果能長久建立起來,就很好,但是如果沒有很持續地做就會很累。
眼下還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感受童曉文
話題:你談到很多童曉文的觀點,我覺得也很受啟發。在采訪中很多人都談到童曉文,有位女醫生說看童曉文做手術,讓她熱淚盈眶,感動不已,同樣一個縫補手術,他做起來都飽含著嫻熟與智慧,他的手術做法讓她內心很受感動和震動。
陳征:其實我理解為什麼童曉文能夠做到這樣。我們和德國弗萊堡大學以及英國牛津大學都有合作,牛津大學的安達·麥克威夫教授說他特別願意來中國合作發展,他是做生殖醫學的,因為中國有這麼多的客戶需要,這麼多人要做試管嬰兒,有這麼多實踐的機會,而英國雖然技術很成熟,但是實踐的機會不多,因為成本和輿論壓力都較大,能人文就人文,能節省就節省。德國醫療體係非常嚴密,童曉文真正的技術練成正是在一個很珍惜生命很人文的環境下實現的,所以他會用盡量少的出血,盡量少的時間和盡量少的花費去為客戶解決問題。我跟他接觸久了,包括我的家人也很熟悉他,都覺得他不太像醫生。因為通常我們的大夫都會是這樣一個大致的看病過程:先問你什麼情況,然後讓你去做檢查,再來做治療。但是童教授不是。特別是不孕不育方麵,或者是一些可做可不做的病症,他會問病人:你是否想做這個治療,有多想做,是不是一定要做。有的人會說,廢話,我來找你,當然是為了看病的。但是童曉文依然會問,你有多強烈要做這個手術,有多強烈想要個孩子,是不是非要不可,如果你真的有這個要求,我們就一起來努力;而不是告訴人家他的技術有多先進,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因為他是個專家,他的時間也是有限的,所以他經常問這個問題,以確定找到真正需要他幫助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