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高歌,匆匆的略過青春的悲喜,對於追逐在青春身後的我們視而不見,殘忍的呼嘯而去,帶走了的不隻是青蔥的容顏還有那顆堅韌充滿力量的心。我們哭喊著,咆哮著甚至懇求著,希望歲月饒過我們,卻隻能聽到自己回蕩的啜泣聲。
我們終於明白,世間沒有偶然隻有必然,今日的得與失,明日的悲與喜,昨日的愛與恨,一切都沒能逃過它橫掃的鐮刀,青春的史歌裏也從沒缺有一個不懂青春的人。
敦醫生的休息室和他的人一樣,幹淨的透著清冷卻又是那樣的讓人安心。林幼甄站在床邊一陣失神,對於下麵該如何有些迷茫。
“墨遲離,這是你的藥。上麵有用量,記得按時喝。”敦賀淳右手提著藥袋,左手拿著病曆記錄。精致眼鏡下的雙眼有些疲憊,眉頭微微的皺起。白色的大褂上有些星星點點的血跡,像是開在白雪茫茫上的花朵,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你在聽我講話嗎?”敦賀淳扶了扶眼鏡。
“有,有聽。”墨遲離瞬間拉回視線,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敦賀淳將藥袋送到她手裏,“記得按時吃藥,創傷性神經損傷無法醫治,有些壞死神經可切除,但你傷部的位置不是很好,手術會有很高的風險。”
“敦醫生,謝謝你。”墨遲離微微一笑,清風送過,吹起額前的發絲。額頭上如哈利波特般閃電的疤痕若隱若現,敦賀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那疤痕那笑容十分的熟悉。就如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遺忘在塵封的歲月裏,異常得沉悶。
敦賀淳還是那樣冷冷淡淡的樣子,手機震響,簡單幾句便被叫回了手術室。“再見!”
“再見!”
墨遲離,墨遲離。這個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記憶中?我真的要用這個身份在這裏生活嗎?不能說出自己是誰,那能否改變曾經的軌跡?改變南驍的結局?若是這樣那未來就會不一樣,這是我來這裏的意義嗎?
女孩穿著睡衣裙,兔子拖鞋,手裏提著藥袋,一臉興奮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瘋癲,癡笑的模樣讓人也跟著發笑。敦賀淳站在13樓處的窗邊正看著墨遲離歡快的樣子,嘴角微微的牽起。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笑意的蔓延,墨遲離似乎有什麼魔力一樣,總是能輕易的吸引他人的目光,她像一株迎光盛開的向日葵。
“敦醫生,手術進展順利,辛苦了。”剛剛出手術室的林醫生見敦賀淳在走廊,便打招呼。敦賀淳收起笑容點頭示意,獨自走向休息室。
林子欣望著那高大的背影若有所思,又站在敦賀淳剛剛站過的地方向下望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剛才她明明看到了敦賀淳在笑,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怎麼轉眼就又變成冰山男了呢?
墨遲離就墨遲離吧,名字而已。眼下最重要的是,今晚在哪裏睡和吃什麼?她不能說自己是誰,也就是說無法找這裏的朋友求救。自己也不能和現在的自己碰麵,不然那能痛暈過去的超快感可是很真實的。而在裏,這個“墨遲離”誰都不認識啊!墨遲離揪著頭發一陣苦惱,“老天這是在耍我嗎?有沒有場外求助?”
墨遲離從醫院走到三元路,足足走了2個多小時,這裏距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就算去了學校也無濟於事,沒有錢沒有身份證更沒有朋友。怎麼辦啊。墨遲離停下腳步,坐在路邊唉聲歎氣。各種想法穿梭在大腦裏,之後在一一的被否定。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墨遲離突然靈機一動。
不然,還是厚著臉皮找敦醫生幫忙吧。道別的時候想說要他幫忙的,結果他電話響了,一句再見,自己也就什麼都沒說出口。來到這裏第一個遇到人的就是他,大不了以後回去好好感謝他的照顧。
墨遲離毅然決然的轉身向回走,一路奔波至醫院。此時天空如墨,6月的夜晚輕風中夾帶意思的暖熱。墨遲離突然有一種無助感,眼前燈火通明卻沒有一盞是為她亮起來的。曾經在孤兒院裏有院長媽媽為她等門,上了大學有室友為她等門,之後傷心的過往,忙碌的生活,似乎讓她都忘記了曾經被等待的溫暖。
夜晚的醫院相比於白天安靜上許多,沒有了白日裏喧囂混亂的樣子,大家都安靜的行走在走廊裏。墨遲離依舊提著藥袋,穿著睡衣和兔子拖鞋。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裝扮是多麼的可笑,也許她與敦賀淳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神經病。墨遲離走至醫院服務大廳,看到大廳的提示牌上,敦賀淳醫生的相片還亮著,知道他還沒走。守在唯一通道口出,坐在長椅上等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墨遲離打盹快要睡過去的時候,看到敦賀淳走出電梯,西裝革履,蹙著眉頭似乎心情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