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四年,大學生活即將在梔子花綴滿枝頭的時候結束。大家都要各奔天涯,散夥飯是傳統的保留節目,在分別與留戀中感傷,在散夥飯中一笑泯恩仇。
作為校花,儀修的容貌早已讓許多男生垂涎三尺,無奈臨川步步為營,滴水不漏,無從下手。而且臨川樣樣優秀,對手往往在自慚形穢中主動放棄。可是這是最後的晚餐,有了讓他們“報複”的欲望,為報“奪愛之恨”,他們拚命給臨川灌酒。女生也趁機將嫉妒摻入酒裏,強行灌入儀修的口中,可悲的臨川今晚無分身之術啊!
儀修頭是越來越重,臉早已燙手。她推開門往飯店大門口走去,那裏的風可以讓她清醒一些。她搖搖晃晃,像踩在棉花上,下台階時腳下一空,就倒在了一個剛從她身旁經過的人懷裏。
行天想過給她打電話,給她寫信,反複斟酌都覺得不妥,甚至他偷偷來過幾次,借看老同學的名義,暗中看看儀修。他不願意放手,可又不得不放手,他隻想看她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相見了。他知道隻要儀修與臨川回到小縣城,就會被家人催著結婚。他這幾天一直等待機會,老天待他不薄,他等到了。
儀修被攙扶到洗手間,將胃裏令她難受的東西一股腦吐了出來,行天又用冷水給她清洗了臉後,她才感到舒服多了。
“樂行天,怎麼是你?”儀修認出四年前的老同學。
“哦,正好碰上。”行天用話遮掩,“我們還是先到那邊坐下吧!”畢竟洗手間不是敘舊的地方。
“好。”儀修笑了笑,走在行天的身後。
服務員端上兩杯水。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行天在軍校讀了四年,脫掉了學生的柔嫩和幼稚,換上了男人的冷峻和成熟,不同於臨川的儒雅和沉穩,是另一種不容人反抗和自願沉溺其中的魅力。
儀修在臨川的重重保護下,依然那樣的純潔、美好。正如四年前的她一樣,在行天的夢裏,腦海裏時常出現的一樣,她的氣息像春天剛長大的新葉,她的笑容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她的舉手投足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吸引著人的眼睛,她是如此的清新,嬌媚和生動。
四年的時間,足以讓兩人無話可說,更何況以前是宿敵了,閑扯著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場麵有點尷尬。
“儀修,你在這裏呀,找你好長時間了,快點過來,臨川喝多了,誰的話也不聽,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一個女同學過來拉著儀修往裏走。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儀修正尋思找什麼話頭聊,就有救兵出現了。
“那你先走吧,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兩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儀修已被同學拉走了,望著她有些不穩的腳步,他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