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廿九章虎飽鴞咽遭磨難(仕途蹭蹬小說)(2 / 3)

“五隻燒雞你也收到了,總共二十個大洋,給你記賬上啦。再有,要想睡外邊板房,一百個大洋。”獄吏衝著花老板麵無表情地說著。

“二十個大洋,這麼貴?這要是在外麵可以買一百個燒雞哩!你們這簡直就是綁票劫道啊,老子不出去了!”花老板吼道。

“我靠,前天你老小子到窯子裏去梳弄一個雛妓,一晚上的開包費不也造出去五百個大洋嘛,幹那個你咋不嫌貴呀?”

犯人們一聽花老板是因為花案入的監,馬上就來了精神。有人喊道:“哎呀,敢情這老家夥是個杆兒犯!”

“咱們號子裏好久沒有來過杆兒犯了,那咱們怎麼招呼他?”

“老規矩,放他娘的轆轆。”

人們齊刷刷扔下了手中的雞架和窩窩頭,把花老板按倒在地,有人扒了他的褲子褲頭,又有人將一段小布條纏在了他那個黑嘟嘟的家夥上,然後用力一扥,疼得花老板就像被宰的肥豬怪聲怪調地哇哇尖叫著。

“進了這監獄就等於是進了人間的地獄啊,這事都賴你!”被幾個犯人羞辱了一頓後的花老板捂著褲襠訐咕著姚奉儒。

姚奉儒白了他一眼,心說,想想你前日對那姑娘幹的缺德事,這就叫現實報應啊。看來老天爺還是公道的,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我姚奉儒苦學聖人之道十餘載,做人做事誠惶誠恐中規中矩,從來不辦君子不恥之事,可我姚奉儒卻一丟官位、二失未婚妻、三陷囹圄?修橋補路雙瞎眼,殺人放火子孫多,這老天爺也是有瞎眼的時候呀!

這時筒道內有兩個犯人抬著一個死人從他們房門前走過,犯人們立刻停止了呱噪,驚恐地湊成了一團,活像一群看見了雞被殺了以後的駭猴,他們大眼瞪小眼地慌張著,生怕下一個抬出去的就是自己。

花老板驚恐萬狀地看著眼前被抬走的死犯人,他身旁的一個犯人嘰咕道:“今年牢裏的瘟疫好像比往常年提早了些,看樣子又得病死不老少的人!”

花老板咕嚕一下爬起身,他知道,他一刻也不能等了,即便是傾家蕩產,也必須盡早地離開這個所謂的老監,否則他就很有可能被傳染上瘟疫,慘死在這個連鬼神都害怕的鬼地方,他如喪考妣地嚎叫起來。

三天後,被折騰得雙眼腫著大眼泡、嗓子連齁嘍帶喘的花老板終於被保釋出了監,他家付出的代價自然不小,光私底下擩給白局長的大洋就有三千多塊。臨出獄時,花老板問姚奉儒,需不需要給外邊的親人或者朋友捎個話。姚奉儒想了想說:“我是跟隨朋友來的北京,親人沒有一個,朋友嘛,倒是有兩個,一個姓楊一個姓栗,前些日子,他倆還在北京大飯店的貴賓樓裏請過我呢。你要是想幫忙,就勞煩你去那裏找找,找到他們就跟他們說一聲,想法子動動老關係來撈我。倘若找不到,也就甭費心了。”

一場打架的案子,光原告一方吐出的肥水就讓警長探長警目們上下一通吃了一個飽,他們一邊美滋滋地回味著吞到肚子中的油水,一邊為能繼續搜刮到更多的肥脂香膏而伺機擦眼磨爪著。幾天下來,被告姚奉儒平靜得出奇,他家裏既沒有托人送禮疏通關係,也沒有一個朋友前來探監,他入監就像住進了旅館一樣舒坦。曹探長覺得此人很是一反常態,便找來獄吏詢問。

獄吏報告說:“那姓姚的自打入監獄後,既不吵也不鬧,安分守己規規矩矩。犯人們與他更是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