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廿七章死捶爛打惹麻煩(官場蹭蹬小說)(1 / 2)

《歲月玄悖》·卷二· 之絕色瘦馬與狗苟蠅營

第廿七章(官場蹭蹬小說)

八大胡同不是一個法定的地名,它是京城花街柳巷的代稱,是清末民初老北京城中最具代表性的“窯子世界”。所謂“八大”也是虛指,像這種花街柳巷,在老北京城至少也有好二十幾條之多。前些天,姚奉儒曾跟著楊拔貢去過一趟八大胡同之一的香粉胡同,他是傻小子拉大耙,就死認那一塊地,今晚他再次走入的依舊是那條讓他汗顏驚悚落荒而逃的香粉胡同。

酉戌時段,華月照天,彩燈耀地,處處脂香胭濃撲鼻,陣陣鶯呢燕喃充耳,此乃樂戶圈中一天生意最興隆的黃金時刻,根本沒人留意在這煙花柳巷的角落裏,還潛伏著一個伺機尋芳複仇之人。

鈴鈴鈴,一陣銅鈴驟響,三輛洋車住腳在一家叫做擷英青舘的店門外。三位剛剛喝完大酒的男人下了洋車,一個身著紫衫的光頭漢子咧咧著大嘴說道:“花老板,聽說昨個你給擷英青舘剛剛高價買來的一個小雛妓開了苞,這麼好的美事竟敢背著哥們獨自幹,你可真不夠意思啊。”

一個穿洋裝留背頭的男人搶著話茬又道:“我還聽老鬥們嚷嚷,說你出了五百塊大洋。這麼大的代價,你是不是挑燈奮戰了一宿,弄了她個七進七出哇。要不然出這麼大的血本,可太不劃算了。”

“怎麼樣,跟玩別的窯姐不一樣吧?聽說她肉皮忒白忒嫩,就是身子特別得瘦,滋味咋樣?玩得舒服嘛?”紫衫光頭漢子又問道。

一個穿黃緞子的中年胖男人諞道:“你外行了吧,騎馬騎肥馬,操牝操瘦牝。嘖嘖嘖,這個小白花蕊啊,那可是個江南的小美人,小白腰身小白胸,嫩乳淑發美雞頭,鳥道彎彎深處幽,那個美勁兒呀,甭提多銷魂蕩魄了!嗨,就是年歲不饒人啊,這麼俊的黃花小蠻子,我隻覆雨翻雲了兩度,險些把我累得趴在她身上下不來了。不過今個依舊是那小白花蕊的覆帳夜,過這個村可沒這個店啦,你們哥倆還不趕緊著步我的後塵去……”

“都怨咱們知道的晚了,讓花老板這老幫菜得了手,拔得了個頭籌,第一個破瓜試了新紅。今個步你的後塵,媽的哥們還真的有些積薪之歎啊。”光頭漢子一拉洋裝男人,“走吧,別後悔了,要不連第二炮也趕不上了。”

躲在黑影處的姚奉儒聽得真真的,一個新賣給窯子的江南小美人,又白又瘦,還是黃花閨女第一次接客,接的就是那個穿黃緞子的胖男人。就是他,是他第一個糟蹋了我的芊芊!這個惡貫滿盈的東西!這個罪大惡極的壞蛋!姚奉儒越想越氣,越氣越想,他就覺得一股怒氣衝進了他的身軀,猛烈地夯擊著他的五髒六腑,他呼吸急促,渾身抖顫起來。

背頭男人已經走到擷英青舘門口,他一指妓館大門兩側的對聯念道:“腹大洞深,歡迎四海朋友暢遊無阻;口小通幽,喜納八方豪客快樂無窮。嘖嘖嘖,這窯子太有學問太勾男人們的魂啦。走哇,花老板,領著我們去找那口小通幽的,再弄她一房去。”光頭漢子和背頭男人開始邁步走向窯子。

“今晚我就隻喝點花酒得了,再接著幹,身子恐怕就被掏成空瓤的了。”花老板晃著胖胖的身軀剛要挪步,姚奉儒一個箭步從黑影處躥出,他一把揪住花老板的衣襟,哐當一下,一根硬幫幫的槍管就重重地杵在了他的腦門上,疼得花老板噯喓大叫一聲,一股黑黑的黏液從他的額頭汩汩地流了下來。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得花老板上牙磕磕著下牙結結巴巴道:“怎麼這宗地界還有砸悶棍的,他娘的這世道可真壞了!”說罷身子一軟,便癱在了地上。那兩位回頭一看,嚇得撒腿就往窯子裏跑去。

姚奉儒揮起拳頭,一拳就把花老板打翻在地。他跨步上前,岔開雙腿,死死地騎住了這堆胖肉,一陣拳頭巴掌雨點似的擂了下去,直打得花老板如同捆上案板上行將挨宰的肥豬,拚死地叫喚著。

咚咚咚,突然從擷英青舘門口方向傳來的一陣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原來是窯子裏的夥友跑了出來,他們七嘴八舌地嚷嚷道:“是誰吃了豹子膽啦,膽敢在首善之區劫道綁票砸悶棍?在哪兒在哪兒?唉喲喂,還是出武戲,剛好開打,瞜瞜去。”人們呼啦一下子湊了過來。

工夫不大,他倆的四周就被看熱鬧的閑人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姚奉儒絲毫沒有理會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他揮動著已經發酸的拳頭,繼續猛捶著那頭暴殄天物的畜生。

有人認出了被打者,故作驚訝道:“喲,這不是昨個花五百大洋梳弄小白花蕊的那位爺嘛,是不是昨個美了個夠,今個就得挨頓揍啊,哈哈哈……”

背頭男人急道:“在你們擷英青舘門前挨打,你們臉上還有光呀,以後誰還敢上你們這兒來花錢找樂子呀,這麼多人就別都跟棒槌似的杵著了,還不趕快上前去拉拉架!”

一個年長些的夥友湊上前來,嘻嘻哈哈說:“朋友,到底有多大的仇口啊,差不多就得了。你胯下的這位昨個可是出了不少的慫,身子早就糠了,經不住你的這頓飽揍了。朋友,差不多了,收手吧,再這麼打下去可就出了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