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淩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隨手施了個結界。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微微泛著金色。她輕聲一歎,越發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和天道共生。說好了不隨意幹涉她的事情,可一遇到和碎片有關的事情,天道就會失控蹦躂出來想要采取硬手段。
司淩雪閉眼,暗自調動體內的元氣壓下了天道而混亂的法力。隱藏在靈魂深處的卜夢也在默默地幫她理順元氣。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她的眼瞳恢複成了正常的黑色,像夜一樣的幽深。
“主人,悶葫蘆他沒事吧?”卜夢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似乎想要避開什麼的耳目。
司淩雪一愣,垂了垂眼睫,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確定:“應該沒什麼大礙。”畢竟滅世擋住了一部分的元力,而她也及時收回了力量。
“嗯。”卜夢放心了,鬆了一口氣。悶葫蘆雖然血統不怎麼討喜,可人還是不錯的。要是被天道那個瘋子誤傷還真是可惜了。最重要的是要是悶葫蘆出事了,主人還得費神去找新的花匠來養滅世那個壞家夥,這人力物力的可是很不劃算的!
司淩雪順勢坐在了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涼茶降降火。她剛倒好茶水,右手食指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司淩雪一愣,水袖輕揚,白色的衣袂拂過,金色的波紋蕩漾,黑白相間的金色棋盤展現眼前,一顆新生的黑色棋子散發著濃鬱的黑氣,像一把利劍一樣牢牢地刺進了白色棋子當中。雖然不是極為重要的位置卻也十分巧妙。
司淩雪看著棋盤,眸色微動。她抬手,食指和中指貼近,一團純白的霧氣在她的之間繚繞,漸漸凝聚成了一枚白色的棋子。
她掃了眼整個棋盤,預算了所有的可能,最後慢悠悠地落下了棋子。
在棋子落到棋盤上的那一刻,整個周鎮都波動了一下。時間在那一刻禁止,行走在路上的人都停了下來,在波動消失後他們又繼續行走,仿佛那一刻的靜止並不存在。
咒藍擦著弓的手驀然一頓,她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鎮子,勾起了唇角。她站了起來,黑色的祭司袍柔順地滑落,仔細一看竟是一點的褶皺也沒有。她隨意地揚了揚手,濃重的黑氣湧現變化出了星羅排列的棋盤。
她也沒細看,一眼便落到了最新落下的白色棋子,遮掩在黑色兜帽下的唇角微微翹起,有了種棋逢對手的快感。她動了動手,準備凝聚黑棋,卻驀然發現自己竟無法在棋盤中再次落子。她沉眸,掃了一眼全局。
陰陽棋的棋子並不是隨時隨地都可以落下的,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它會根據對弈雙方所具有的優勢劣勢選擇性地容納棋子。咒藍無法落子,這代表著周鎮裏所有明麵上的黑色棋子都已經被司淩雪扼製住了。她無法動用,除非打破了司淩雪的禁錮才可以再次動用它們。
不過咒藍對那些醜陋的低等妖物並不感興趣,也不想因此多費心思。她沒有繼續看下去而是拂袖收了起來。她握著弓,蒼白而又瘦削的手指從弓弦上滑過,蕩漾開了紫黑色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