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濃重的血腥味在水汽中漫延,被束縛在石壁上的少年眼睫微動,手指輕輕地無意識地勾了幾下。他緩緩地睜開了眼,隱隱有著一絲的迷茫。
他眯了眯眼,感覺眼睛有些酸澀。他想要伸手揉揉眼睛,但那稀裏嘩啦的鐵鏈聲讓他一怔。他轉頭看了看鎖住自己四肢的鐵索,暗下了眸子。他閉上了眼睛回憶了一下,眼睫微微動了一下。
昏暗的燭光在石壁上留下了破碎而又搖晃著的影子。少年瞥了一眼從遠處漸漸飄來的黑影,微微暗下了眸子。
一個揮舞著枝條的槐樹精走進了這昏暗的空間裏。它和尋常的槐樹並不差別,隻是那微微有些彎曲的樹幹上多了人的五官,從兩側長出的粗壯枝幹像人手一樣靈活地揮舞著。它各個子不高,和一個成年男子差不多高度。
槐樹精的樹根擰成了粗壯的兩根,一左一右,像是畸形的腿。它慢吞吞地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些什麼。等它走進來,少年才看清它捧著的東西——一些尋常的山中野果。
“你醒了。”槐樹精開口,那沙啞的如同鋸子割著樹木的聲音讓少年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少年撇過頭去,並不想理會槐樹精。
槐樹精嘿嘿一笑,把水果放在了一旁,就勢坐在了一塊突起的大岩石上,歪著頭看著少年,那眼神仿佛他就是一塊肥美的五花肉。
少年覺得惡心,撇過頭去。
槐樹精見了他的反應哼哼直笑,它撿起了一個野果子塞進了嘴裏,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乳白色的汁水迸濺,聽著格外得具有誘惑力。少年不由有些口幹舌燥,大致估計了一下自己被囚的時間,沉默了。
槐樹精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伸出了一根褐色的枝條向少年的方向延伸。
少年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見一根褐色的枝條正準備偷襲他。少年麵無表情地看著槐樹精,目光裏滿是冰渣子。槐樹精絲毫沒有做壞事被人抓包的尷尬,傻笑著收回了自己的枝條。
忽然洞口傳來了窸窣窸窣的嘈雜聲響,少年垂眸,低頭看著地麵。
濃鬱的煞氣飄進了這狹窄的空間。巨大的圓形黑影投落在地麵上,帶來了巨大的壓迫。少年心頭一緊,抬頭看了一眼,呼吸一窒。
~~~分割線~~
“小兔子崽子,你居然還敢跑!我讓你跑!讓你跑!”
藤條抽打在軀體上的聲音憲哥格外清脆,隻有咒罵,沒有哭泣,司淩雪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了街角。一位胖婦人正揮舞著一根藤條抽打著一個瘦弱的男孩。藤條結結實實地打在男孩的身上,男孩的身子也是一顫一顫的,可偏偏他就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連小聲的啜泣也沒有。
司淩雪覺得那個身形有些眼熟,眯了眯眼,走了過去。
恰在此時原本沉默著的男孩忽然反抗了。他卯足了勁推了胖婦人一把,胖婦人猝不及防竟真被他退到在地。趁此機會男孩轉頭就跑。
可他還沒跑多遠就被反應過來的胖婦人給一把抓住了。胖婦人抓住了男孩細小的胳膊,使勁地擰了一下。男孩痛得皺眉,咬緊了下唇,依舊沒有出聲。
“小兔崽子!膽子挺肥的呀!”胖婦人一臉的凶樣,揚起藤條就準備打。
男孩害怕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澈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滾落,碎在了地上。
藤條遲遲沒有落下,男孩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偷偷地瞄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哭出聲來。
一個白衣的公子止住了胖婦人落下的手,他眉目精致,宛若仙人,那遠山青黛的清秀眉眼裏是亙古的寧靜。
“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大嬸你這是在做什麼?”司淩雪涼涼地掃了胖婦人一眼,隻用了一根手指彈開了胖婦人粗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