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走在街上,越想越覺得不甘,路邊飯館裏的酒味菜香味更是勾起了他的饞蟲。他摸了摸錢袋子,裏麵還有一點碎銀。他狠了狠心,走進了飯館,點了一桌的菜。
他這邊正吃得歡快,外麵卻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哭聲。胡三抬頭瞥了一眼見是一個衣衫襤褸的瘋女人不滿地哼了一聲,他喊了一聲店裏的夥計讓他把人解決。
夥計應了一聲,擼起袖子準備把人拉走。
豈料夥計的手還沒碰到瘋女人,那女人便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大哭了起來。她邊哭還便念著什麼,整個人瘋瘋癲癲的,毫無理智可言。
夥計要靠近她,她便瘋了似的亂撓,撓也就算了,偏生她的指甲還留的挺長的,抓在人身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夥計也是怒了,二話不說直接抄起一旁的掃把對著女人打了過去。
女人躲閃不及硬生生地挨了下來,發出了痛苦的啼哭。
夥計可不管她痛不痛,把她當垃圾一樣掃了出去。
街上的人看到了也沒管,看戲似的站在那裏,臉上也是笑嗬嗬的。
夥計看著瘋女人那樣子心裏也是覺得倒胃口,直接踢了瘋女人一腳。瘋女人被踢中了胸口,痛苦地哀嚎著,鮮紅的血液從她的唇邊滴落在地上開出了梅花。
鮮血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一時間空氣靜默了。像是觸發了某個開關,所有的人開始發顫,詭異的血紅在他們的瞳孔中蔓延開來,烏黑的死氣從他們體內散發出來。他們像野獸一樣看著地上的瘋女人,仿佛她是一塊上好的紅燒肉。
胡三見身邊的人都跟變了個樣子似的,頓覺得不好。他看了看桌上的解決了大半的飯菜急忙要結賬。飯館裏的另一名夥計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目光赤裸裸得,讓胡三不寒而栗。胡三鎮定地再次說了句結賬。
夥計眯眸,像極了野獸。他僵硬地走了過來替胡三結賬。胡三付完錢便匆忙地離開了這裏,看也不看那躺在地上的瘋女人。
瘋女人似乎也認識到氛圍的不對勁,她艱難地爬了起來,一抬頭就對上了那些血紅暴虐的眼睛。瘋女人一愣,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無助地哭了起來。
“大寶,你在哪?大寶……”女人哭泣著,豆大的淚珠從她的麵上滾落,洗去她臉上的汙垢,露出蠟黃的臉。那張臉赫然是芳娘的臉。
原本熱情的周鎮人在此刻也化身為了凶狠的野獸,他們的眼中滿是殺戮與渴望。黑色的死氣從他們身上飄出,在他們的頭頂形成了一隻隻黑色的蜘蛛。那蜘蛛和尋常蜘蛛沒什麼兩樣,隻是背部多了一些灰白色的花紋,仔細一看卻是一張張慘白的人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和它們對應著的人有著一模一樣的麵孔。
陰陽棋盤內,濃鬱的黑氣凝結,隱隱有形成棋子的趨勢。
司淩雪手指輕彈,震碎了這些不成氣候的死氣。
棋盤中黑氣崩潰,現實裏盤踞在周鎮人頭上的人麵蜘蛛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整個身體發生了扭曲,喀嚓一聲破碎重新變回了死氣鑽回了周鎮人的身體裏。在死氣回到身體的那一瞬間,周鎮人全都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芳娘一怔,轉身就跑。她剛跑沒多久,點點的金光在飯館前彙聚,形成了一道波動著的光幕。白色的衣擺飄飄,像是天邊浮動著的雲彩。金色的絲帶與黑色的發絲交錯,像是白晝輕吻著夜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