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臣沒有立馬接過去,而是狐疑地看著咒藍:“它有什麼用?”
“夢境。”咒藍道,眸中閃過了自得,“它能編織美夢,正好圓了十七王子未完成的夢。”
鬼臣眸色一暗,一下子就明白了。但他動了動唇,還想說些什麼,咒藍卻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一夢流年上拂了一下,一瞬間,原本詭異的一夢流年變成了一朵普通的紅色月季,就連香氣也淡了不少。
“記住,每天都要給它澆一點血。水琉璃一到就把它拿回來。”神血也就那麼一點,咒藍平時都不敢十分節省不敢浪費一滴,這株一夢流年是她目前為止唯二的半成品之一,雖然不是真正的一夢流年卻也另有用處。
鬼臣從咒藍手裏接過了一夢流年,目光不經意掃到了她架子上滿滿的黑色陶俑,背後微寒。他抿唇,告辭離開。
咒藍眼見著他離開,暗了暗眸子,轉身繼續捏著陶人。
鬼臣從咒藍的陰暗地宮中走出,繞過了茂盛的森林來到了外邊寬闊的大道上,騎上了自己無頭鬼馬,向著鬼族王宮的方向趕去。
“鬼臣呢!鬼臣去哪了!他說的水琉璃什麼時候到!都快痛死了我了!”劈裏啪啦的聲響從屋子裏傳來,侍女們壓抑的哭聲在破碎中顯得格外輕微。鬼臣腳步微頓,走了進去。
他剛邁進屋子,一個茶盞迎麵而來,直直地對著他的臉砸去。鬼臣沒有躲,破的一聲,讓茶盞砸破了他的眼角,流出了紅色的血液。
“呦嗬!大忙人回來了呀~”躺在床上的陰暗少年勾唇嘲諷一笑。
鬼臣什麼也沒說,隻是示意侍女們退下。侍女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急忙退了出去。
“水琉璃呢!不會還沒到手吧!”床上的少年冷哼,滿是傲氣。他的五官是滿滿的陰鬱,修長的眼睛看上去便不討喜,因為重傷,他的臉上也是異常的蒼白。他整個人是躺在床上的,一雙手仿佛無骨地垂在了一邊。本來冥王是將少年扒皮抽筋了,毀了他的根基,但鬼王卻因寵妃的哭訴不惜一切恢複了少年的身體。但是少年的身體雖然恢複了,他的四肢,他的根基卻是實打實地毀了。
咒藍為了取得鬼王的信任,施展秘術讓十七王子勉強能夠活動四肢,但對於他的修為卻也是束手無策。十七王子一直都是鬼王最寵愛的王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他不惜忍受四肢強行動彈的痛苦也要對著侍衛侍女們大發脾氣。而這又使得他本來就極差的身子繼續崩潰。
鬼臣不止一次想到,要是哪一天少年死了也完全是自己作死。
“水琉璃還在路上,不過我找到了其他的方法暫時緩解你的痛苦。”鬼臣絲毫不介意還在流血的眼角,取出了變成了月季的一夢流年。一夢流年在被取出的那一刻,它那醉人的芳香一下子迸發了出來。本來還想譏諷鬼臣幾句的十七王子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他眯上了眼睛,像吸毒一樣聞著那股香氣。
半成品的一夢流年有著強烈的蠱惑香氣,它的香氣並不突出卻也能勾人,意誌力差點的輕易就會陷入它編織的美夢裏。十七王子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他連反抗都沒有就陷入了一夢流年的夢境中。
鬼臣見狀,勾唇冷笑。他找了一個精致的玉瓶把一夢流年放了進去,又施了法術將之保護好,轉身離開。
咒藍告訴他,雖然這株一夢流年隻是半成品,但也能耗損生機,長時間陷入一夢流年的夢境中隻會加快衰老,直麵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