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在傻笑什麼?”卜夢從司淩雪身邊出現,嫌棄地看了看屋外。
司淩雪停了一下:“不知道,也許是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吧。”
卜夢對於司淩雪模糊的回答也不在意,飛到床上蹦躂了幾下。它人小,也沒多少重,軟綿綿的被子對於它來說是個極好的玩具,怎麼蹦躂,怎麼摔也痛不到自己。司淩雪對卜夢時不時地幼稚早已習慣了,也沒理它,開始掐指算著什麼。
這一算她皺了皺,抿唇又算了幾次。卜夢見司淩雪來來回回弄了好幾次,心生好奇,飛了過去:“怎麼了?主人。”
司淩雪看了看卜夢,垂下了眸:“爾雅似乎碰上了不得了的麻煩。”
“啊?”卜夢瞪大了眼,“就他那冷淡的性子也會惹是生非?”
司淩雪被卜夢的反應給逗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它的腦袋:“不是他惹的,隻是麻煩自己找上門來的。”
卜夢撇嘴,有些不開心:“那麻煩大麼?”
司淩雪垂眸:“有些大,不過有菩提珠在他身邊也危及不了性命。”
一聽司淩雪這話,卜夢鬆了一口氣。爾雅雖說是被司淩雪收養的,但卜夢也算是拉扯爾雅長大的,別看它自己還像是個孩子,但護起犢來也是說一不二的。
它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沒有性命之憂那就不用擔心了。爾雅畢竟也長大了,總要經曆些風雨。”
聞言,司淩雪古怪地看著卜夢:“你這話是那學來的?又看話本了?”
被戳穿的卜夢麵色一紅,嘟了嘟嘴,一下飛到床上躲進了被子裏。司淩雪被它這一連串的動作給逗樂,忍不住笑了起來。
淺淺的笑聲變成了鬼魅的陰笑,灰暗的青銅大殿裏慘白的夜明珠光芒傾灑,編織無限的陰魅。純黑長袍的少女站在架子的邊上,手裏拿著一團陶泥捏來捏去,黑色的霧氣在她的手上繚繞,像是一雙雙的眼睛。
踏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少女目不斜視,專心地捏著陶人。
“咒藍。”身後有人在喊,聲音裏帶著鬼魅的陰氣。
咒藍似乎沒有聽見,捏成了陶人模糊的五官。
“父王最近很生氣,一直催著水琉璃。你的人不會失手了吧?”鬼臣看著背對著他的咒藍,半開玩笑道。
咒藍手一停,低下了頭,掐指算了算:“失手倒不至於,怕是要多費些時間。”
“多費些時間?”鬼臣玩味地咀嚼了一番,笑了,“那是多久?”
聞言,咒藍放下了還未完成的陶人,轉身麵對著鬼臣,幽暗的眸子與周遭黑暗幾乎融為了一體:“怎麼?等不及了?”
鬼臣冷哼,甩了甩袖子,似乎是要拂去上麵的塵埃。“鬼王對那個狐狸精的疼愛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兒子在那一聲叫,鬼王的耳邊就吹過了一陣風,什麼都聽不進去了。王是王,臣是臣,我又怎敢忤逆他的命令呢!”
咒藍沉眸,也清楚鬼臣在鬼族的境況。鬼族王子極多,但真正能力的卻也極少。咒藍選擇了鬼臣便是看中了他的野心與不擇手段。他們之間雖是合作但更多卻還是防備。
咒藍清楚她目前所有的謀劃大部分都是依靠鬼臣的勢力進行的,一旦鬼臣失勢,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她想了一下,右手微微張開,變幻出了一支血紅色的花苞。這花長得極為奇異,閉合著的花苞上滿滿都是掙紮扭曲的鬼臉,骷髏似的莖稈也是被血浸染過的血紅。它沒有葉子,卻有尖利的小刺,密密麻麻的,看著便紮人。
鬼臣一愣,倒是沒有被嚇著,隻是疑惑地看著咒藍。
“這是我用第一株曼珠沙華的血液培育出的一夢流年,把它放在十七王子的屋子裏便可以暫時穩住他傷勢。”
一夢流年白骨枯。咒藍利用帶有眾神殺戮之氣的神血培育出一夢流年自然不是什麼療傷的聖藥,相反的是能夠殺人無形的魔花。紅顏彈指老,刹那芳華。咒藍想要培育的一夢流年能夠吸食人的生機,把青年變成遲暮的老者,是能和滅世黑蓮媲美的神物。但可惜的是她並沒有成功,她給鬼臣便是一個失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