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2 / 3)

又過了二年,在一個溫暖的春天,姨夫家托的媒婆來到家裏。沒過幾天,姨夫家又送來了彩禮。雖沒人和她說,她也知道自已該嫁人了。出嫁的前二天,娘才過來對她說:大妮,給你找好婆家了!也沒外人,是你大姨家的三哥。你過去好好伺候你姨,你姨夫,好好聽話。你姨從小就疼你!娘說到這裏她也就明白了:自己要嫁人了。她不知道出嫁對於她的生活有什麼變化,隻覺得自已就象是去走親戚了,隻盼望著不用再幹那麼多的活了。她對她娘點點頭說:知道了。她娘就沒什麼再囑咐的了。她就開始一直想,怎麼也想不起來的大姨從小疼她的事。隻記得前二年見大姨時,大姨的淚水漣漣讓她揪心。出嫁對於白大妮子來說,隻是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詞,她自已也想不出出嫁了,能與現在的生活有什麼大的不一樣呢?一樣要去做飯,洗衣,喂雞,那些雜七雜八的活同樣也會在等著自已,她便沒了什麼新鮮感。當出嫁的那天夜裏,娘給她蓋上紅綢蓋頭時,她己經困的兩眼象塗了漿子似的想睜開又睜不開地難受。一般這個時辰,她早己經大臉朝上,呼呼大睡了。在這個家裏,忙累了一天,能早睡一會才是最最快活的事情。她被伴娘扶上到接親的轎車上時,門口嘈雜的人聲絲毫也沒有讓她清醒過來,她己經困得跌跌撞撞了。一入坐進轎車上,驢子啟動,車子晃動著走起來,她已經呼呼地酣暢入夢了。她在車子裏睡得東倒西歪,伴娘在邊扶來扶去生怕她從車裏跌出去,看得旁人隻搖頭。披紅掛彩的轎車剛到陳家門口,辟辟拍拍的鞭炮響了起來,這才一下把白大妮子驚醒了。她一個激棱坐直了身子,雲裏霧裏地想不清自己身處何處了。掌禮人一嗓門高吭的聲音:下轎。才讓她如夢初醒:今天是自已出嫁的日子。被人扶著下了轎車,邁門坎,跨火盆,拜天地,聽經禮。自已在紅綢子後麵,什麼也看不見隻能聽著,象個瞎子一樣被人用紅綢牽著,看不到外麵都是些什麼人,熱鬧成啥樣子了。隻感覺自已象個小木偶,小紙人,被人牽著線,吹著氣地進了家門,入了洞房。她被人扶著坐下了,屁股下是軟軟的被窩,又聽到房門吱呀關閉的聲音。鬧哄哄的人聲一下被隔出去了好遠。她猜一定是進了自己住的屋了,想看又不敢,她知道自己頭上蓋得紅布隻有娶她的男人才能揭下來。自已揭了人家不要了那可怎麼辦?她靜靜坐在那裏,能聽得見外麵酒席上人們吵吵鬧鬧,吆三喝四的聲音。慢慢地那些聲音飄飄搖搖漸行漸遠了。她一會不知不覺又睡著了。也不知什麼時辰了,紅布己經四麵透過白光。天大亮了,院子裏也沒有了聲響了,靜得她心裏有些慌慌的。自已的新郎官,自己的表哥哪裏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