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戩卻道:“你都讓我白白難過了兩年,若本王再像從前一樣哄著你,你豈不是又要拿捏著本王。”
掰著百裏撚的肩膀,不許他離開自己半步。“這次我就坦白跟你說吧。你休想再離開,你也休想再拿捏本王,本王這次可什麼都不聽你的,隻任著自己來。”
賽戩說著還下決心一般,又在對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正自娛自樂,為自己的話而沾沾自喜呢,誰知抬頭間便撞上了百裏撚冷厲的眼神,百裏撚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賽戩一個沒伸手,百裏撚的人已經掏出他的懷抱,站在了一旁。
“什麼都不聽,隻任著自己來——?”百裏撚輕抬了一下眸子,重複著這句話,語氣極具深意。
賽戩一愣,立刻舉手投降,一邊去拉百裏撚的手,一邊解釋著:“我就是說胡話呢,說胡話!”
“本王還跟以前一樣呢!撚兒說什麼就是什麼,撚兒要是不想要在望舒閣待著,那就盡管出去玩兒,不過就是不要再跑到本王找不到的地方,也不要再離開本王了。”說到最後賽戩還委屈地抿了下嘴唇,那副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百裏撚也被他的話感染兩分,沒說話,坐到對麵又斟起茶來,自顧自飲了一杯。
賽戩不知百裏撚是何意,又眼巴巴湊過去,“撚兒不會真的要離開望舒閣吧?”
“要是離開呢?”
“那本王就送你走,給你整裝行禮,給你準備吃食水酒,送你離開後,本王就然後眼巴巴在這裏等著你回來。你一天不回來本王就等一天,一年不回來就等一年,反正都等了兩年,苦悶過兩年了,還怕什麼呢?”賽戩抽泣兩聲,還把麵前的茶一飲而盡,姿態真是極其做作。
百裏撚卻笑了一聲,輕輕搖頭,兩分無奈。
他道:“望舒閣挺好的,我沒想離開。”
“這可是你說的!”
賽戩打了雞血一樣跳了起來,跟剛才快要哭了的模樣判若兩人,更不由分說地湊到百裏撚身邊,手緊緊環住他的腰,大有一副要把人給綁在這裏的架勢。
百裏撚皺了皺眉,“你不覺得熱麼?”
“不覺得!”賽戩想也不想就開口。
他這幅無賴的模樣,百裏撚也沒有辦法跟他計較,他又賴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己,甩也甩不開,連喝個茶都礙事。百裏撚微微動一下,他就跟著貼過來,到了最後,百裏撚忍無可忍,都想給他下毒藥!
“撚兒,你覺得熱哦?”賽戩莫名其妙一句。
百裏撚沒好氣道:“你比外頭的日頭都要灼人。”靠到身邊來自然是熱的。
“熱的話,你就不要穿這麼多了嘛。”賽戩黏糊著說道。
百裏撚還沒來得及領會其中的深意,便感到自己的衿帶被人解了。他的臉噌得變紅,一把摁住了賽戩的手,“幹什麼?”
“不做什麼。真的……”
“——!”
沒了衿帶的禁錮,單薄的白絲輕衫被一把扯下,亂動中也不知道誰踹倒了桃木矮桌,茶水撒了一地。賽戩索性直接將人抱起,朝著內室走去。百裏撚紅著臉,來不及說拒絕的話,便感觸到了一個親吻,隨即牙關被攻陷,唇齒相交,滋味共享。
內室白紗帳輕輕飛揚,兩道人影也埋沒在絲帳之中。
……
翌日,天還是如往常般炎熱。
望舒閣門口晃蕩著一個人影,衛禹正在問門口守衛的侍衛,“王上起了麼?”
侍衛點點頭又搖搖頭,“屬下……屬下也不知道。”
“什麼叫你也不知道!”衛禹舉起劍柄敲了侍衛腦門一下,顯然對這回答並不滿意。
侍衛含含糊糊著,“王上剛剛是出來過,不過又回去了。好像……好像百裏公子還沒起身。”
衛禹臉上飄過一抹緋紅,和侍衛對視一眼,便明白了其中含義。望舒閣內又傳來些斷斷續續的聲音,衛禹下意識撓撓頭,往一邊看去。衛禹是有要事來尋賽戩,本想在這裏等著賽戩起身,可是聽裏麵的聲音,又不像是一時半會能完事,衛禹捏著手中的奏章,歎了口氣,轉身欲走。
走前他拍了拍侍衛的肩膀,“王上起身後,記得告知王上,說我有要事要告知王上。”
侍衛:“是。”
過了晌午,衛禹才被人帶去了望舒閣,他已經等得焦急難耐,可是賽戩呢?他正站在內室門口,不住地敲門並說著混賬話,連衛禹進門喊了兩聲“王上”,他都沒有聽到,隻顧著耍花腔。
賽戩:“撚兒,本王知道了錯了,你別把本王趕出來啊。再說天也不早了,總得出來用午膳吧?撚兒你想吃什麼,本王讓廚房去做。撚兒~”
賽戩:“撚兒啊!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
衛禹:“王上啊,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
衛禹看著壁虎一樣趴在門上的賽戩,無奈地搖搖頭,不是說一統天下之後便變得成熟穩重,遵紀有禮了嗎?可這樣子跟多年前的草原莽漢有什麼區別?跟跑去官道將百裏撚擄回羌晥的混賬小子,沒有任何區別!
賽戩終於發現了衛禹,他扭頭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您說我怎麼來了?”衛禹一個腦袋兩個大,“剛剛不是您派人去喚我過來的麼?”
賽戩這才想起來,剛剛起床之後,便有侍衛稟報了衛禹將軍前來落仙宮,且有要事稟報王上。賽戩便讓人去請衛禹,可是這會兒又惹到了心肝兒,一時間著急就把這事情給忘記了。
他看著衛禹:“是鄴陵有事?”
衛禹點點頭:“兀囚國主帶厚禮前來鄴陵,想要和王上商量朝貢之事。大庶長雖然已經在安撫,可無囚國主有備而來,大庶長也不好言明王上來了羌晥草原,隻能硬拖著,還要請王上定奪。”
“兀囚國還真是會閑著沒事找事做!他這不是淨給本王添亂子麼!?”
兀囚國和羌晥國皆是草原之國,原本還有一些血源聯係,隻不過到了賽戩這一輩上,便沒有多少牽扯。賽戩統一天下、立大寧國後,念著和兀囚國的“舊情”便沒有為難,而這兩年兀囚國更是日益壯大,從最開始的阿諛奉承,到如今也是頻起挑釁,讓賽戩也是頭疼。
“王上也要立即回鄴陵?”衛禹問。
賽戩說不出話來,他是打心底裏不想要回去,可兀囚國也是一國之主來了鄴陵,他也總不能隻讓柳竟應付著。正頭疼著呢,內室的門突然打開,一襲白衣的百裏撚站在麵前,他臉上依舊不帶有什麼表情,一臉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