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泱攻打南明以來,雖說行軍雷厲,作戰迅猛,可是手段之殘忍,也是天下皆知,凡破一座城池,皆屠城殺民,此手段確實能夠威懾天下,可是殘暴之下,必定會引起民怨,宇文泱所到之處,盡是怨聲哀道,無人相迎,即便他拿下南明,也不見得能統治得長久。
公孫執的話,宇文泱卻一句也聽不下,此時的他隻想殺絕南明,管不得什麼殘暴不殘暴的名聲,更不想聽他囉嗦。
“這治理天下的屁話,你還是跟閻王老子探討去吧,本將軍沒這閑工夫跟你扯皮。既然你也不想多活,本將軍也就成全你,送你去陰曹地府!”
宇文泱的長劍緊緊握在手中,他從未想過留公孫執一命,這南明王城的每一個人,宇文泱都要趕盡殺絕,不會姑且一人。至於殘暴不殘暴的話,他根本不在乎!
長劍揮出,正要刺向公孫執,可是卻被旁邊的隋義攔截下來,隋義本不想要插手,他在宇文泱身邊多年,從不會忤逆宇文泱,隻是如今情形,他不得不出手。
“你這是幹什麼!?”宇文泱怒視著隋義,對他此舉十分不悅。
隋義緊緊蹙著眉頭:“將軍,我們此番進攻南明,屠城殺人,已經惹得百姓怨聲哀道。這南明王可是一方諸侯王,將軍就這樣把他殺了,恐怕會引得天下人非議。”
“非議?”宇文泱冷笑一聲,“本將軍從不在乎非議,要是有人願意說,就讓他們說去吧,這公孫執,本將軍殺定了!絕不會留他活命!”
“將軍!”
隋義緊緊拉著宇文泱,無比焦急,“將軍想要他死,還不容易,又何必親自動手,囚禁他幾年,他自己就受不了,或得個病去了。”
“可本將軍等不得!”
宇文泱才不聽這些,甩掉隋義,握劍往前。隋義也是滿臉著急,他跪在宇文泱麵前,緊緊拽住宇文泱的衣袖。
“將軍就算不念自己,也要念王上,念著北晏。若是北晏擔了殘暴的名聲,王上若在,他會怎麼想?將軍可還記得當年的老西昭王,當年西昭滅國,老西昭王落在南明,公孫執也不能殺他,隻能收為質子囚禁起來,鉗製西昭。這南明雖敗了,可南明依舊要治理,將軍把公孫執殺了,又怎麼讓南明百姓服從於我北晏呢。”
“若殺了公孫執,南明恐生暴|亂,那將軍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豈不是拱手他人。”
宇文泱隻會作戰,不懂治國,殊不知,這天下打下來,是要治理的。北晏離著南明尚遠,還隔著白霽江,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南明圈為附屬國,由北晏的官員和南明官員共同為政,再尋一便於把握的傀儡王,就能將南明把握在手中。
隻是,宇文泱卻不屑於動這些心思,他掃了隋義一眼,“你想怎麼做?”
見宇文泱收了殺心,隋義略鬆了口氣,他站起身來。“將軍何不先把公孫執囚禁起來,回頭問問百裏先生如何是好,末將也不懂如何做好,隻是總覺得這南明王殺不得。”
隋義不懂詩書大禮,可是征戰多年,也見過不少俘虜,收複過不少小國,彼時那些小國國君都殺不得,更何況南明呢,南明可是天下強國,人人的眼睛都盯著呢。
宇文泱抿著嘴唇,沒能殺了公孫執,他十分不悅,他才不顧那些暴|政不服民的話,讓他收起殺心的,那是隋義說到了北晏王,仲演他不想落個殘暴的名聲吧。
如此想著,宇文泱果然收起了長劍,他冷冷看了公孫執一眼,眼眸如錐,語氣生冷。
“將他收押,關進地牢!”
宇文泱拂袖而去,一刻也不願在此處多待,隋義看著宇文泱的背影,長長歎了一口氣,自王上薨後,宇文將軍便再也不是北晏的護國大將軍,反而像是惡鬼。
而坐在龍椅上的公孫執,他看著宇文泱的背影,冷冷一笑。“本王還以為是一猛將呢,原來是一莽將。”
隋義聽罷此言,十分惱怒,他怒瞪了公孫執一眼,“死到臨頭還這麼多話,來人,把他綁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