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已然七月中旬,天還是一如既往的炎熱,羌晥的夏日仿佛格外的綿長。
百裏撚偷閑了四五個月,來羌晥也有半年的日子,雖夏日炎炎,可望舒閣格外涼爽,賽戩也格外上心。
隻不過一封書信進了望舒閣後,百裏撚便沒再有這麼悠閑,或者說該開始的事情,總歸還是要開始。
南明國立嗣慶典,公孫執立了自己唯一的王子公孫騅為太子,太子騅不過才剛滿一歲,公孫執便這般著急定下了子嗣。
“主上,這是留在南明的探子來的書信,南明立嗣典禮,南明王有意昭告天下,給各國都去了邀請函。”
百裏撚瞧了幾眼書信,“羌晥有邀請函嗎?”
莫湮搖搖頭,“沒有羌晥,南明王的眼睛還看不到蒼玉山這邊。”
“隻是,”莫湮看了窗口的信鴿一眼,“隻是這立嗣典禮不過就是一國的慶事,南明王為何搞得人盡皆知,還往其他國遞上國書邀請函?”
莫湮不解。
“想做這亂世霸主罷了,如今南明的國力財力最為強盛,國土最為肥沃遼闊,公孫執想做天下霸主,就要給其他國家看看他的能耐,給一些小國警示,北晏南明,這南北對峙的兩國,到底該如何站邊。”
百裏撚望向窗外東邊,他不知道,公孫執自己就已然著急了。
“北晏那邊呢,新王仲演可曾有什麼動靜?”百裏撚問道。
莫湮:“南明立嗣慶典,也給了北晏邀請函,不過北晏那邊還未有什麼動靜,北晏王似乎還未得朝臣們的心,因為老丞相之死,還在被幾位老臣左右著。”
百裏撚唇角微微一勾,倒有一絲不屑,“仲演心思有餘,可奈何生性軟弱,新王登基本來就被老臣糾葛著,就算死了一個老丞相,以他軟弱的性子,也拿不住老丞相的黨羽。”
“主上說得極對,這次南明立嗣慶典,怎麼派遣使臣北晏王都難以抉擇,被幾位老臣武將吵著熱火朝天。”莫湮也冷笑一聲。
莫湮看向百裏撚,“主上,南明國這慶典,您有要屬下做點什麼的嗎?”
南明國立嗣慶典,總歸不是一件尋常之事,百裏撚應當做點什麼,更可況中原有不少小國聚集去南明,情形如何難以把控。
瞧著木桌之上的書信,百裏撚思考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他微微搖了搖頭。
“主上不做什麼?”莫湮麵露不解。
“不,是不用你做什麼。”百裏撚揚起眸子,“我要去趟南明。”
“主上要親自去南明?”
莫湮有些意外,百裏撚已經在羌晥待了不少日子,中原之事基本交於莫湮去做,莫湮倒沒想到,百裏撚要去南明。
“去請王上過來,就說我有事情與他商議。”百裏撚道。
莫湮:“是,屬下這就去。”
……
“去南明?!”
“這麼一個大熱天,你去南明做什麼?!”
望舒閣內,賽戩聽聞百裏撚要去南明,猛然站起了身來,百裏撚這個決定實在太過突然,讓賽戩著實措手不及。
百裏撚倒是一臉的平淡,他看向賽戩,“南明王立嗣慶典,當然是去朝賀,我為羌晥的使臣,前去南明替王上朝賀可好?”
“不好!”
賽戩當即拒絕,“雖然本王也想去中原南境看看,但是南明王立嗣慶典,那是他南明家門之事,又沒來羌晥邀請國書,去那兒幹什麼?!”
賽戩的眉頭緊皺著,他十分不願百裏撚去南明,可是瞧著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立即拉過了他的手。
“這幾日正是熱得緊,從羌晥去南明可以好幾日的路程,更何況……更何況蒼玉山下的官道還未疏通開,撚兒你出不去的,別去了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