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地站了半天,隻覺額角直抽,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把李非魚捏在耗子豆豆眼邊上的手拎開,抓住那隻耗子往地上一扔,最後把始作俑者的李非魚撈進懷裏狠狠拍了一巴掌。
“哎呦!”李非魚差點沒蹦起來,揉著屁股抗議,“顧行你這是家暴!你是不是以為你長得好看就能為所欲為了啊?!”
顧行挑眉:“嗯?”
李非魚被他這個眼神撩得秒慫,抱著被子湊上去,好懸沒長出條尾巴跟著來回搖晃:“能!當然能!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麼都對!”
顧行簡直沒脾氣了,掀起被子兜頭往她身上一蒙:“睡覺!”
李非魚哈哈大笑。
可笑過了,又安靜下來,輕輕地戳了戳顧行的胸口:“哎,寶貝兒,你怎麼不問我工作的事啊?”
顧行閉著眼,似乎被折騰煩了,又像是睡著了,好一會沒動靜,但李非魚卻能感覺到掌心之下的心跳在一點點變得沉重。
許久過後,顧行低聲道:“我問,你就會說麼?”
李非魚遲疑了下,最後極輕聲地歎了口氣,在他唇上親了親:“你讓我再想想,明天……我保證,明天一定會告訴你。”
顧行也跟著歎了一聲,沒有再追問。
但翌日,他就發現又相信了李非魚的自己宛如一個大寫的智障。
特偵組的早上一如既往的安靜,餘成言頂著一臉陰沉的低氣壓,陸離默不作聲地微笑著玩手機,莊恬則沒睡醒,腦袋貼在桌板上像是要生根發芽,隻有幾個新來的警校實習生雖然卯足了勁想要表現,卻又小心翼翼地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留神就驚擾了哪尊黑風洞老妖。
“妖怪頭子”顧行如常板著臉坐到了辦公桌後麵,兩秒鍾不到,一個特別有眼力見的實習生立刻捧上了杯剛沏好的茶。顧行雖然覺得這種討好毫無必要,但還是朝對方點了點頭,那個實習生靦腆地笑起來,還沒說話,就聽另一個人推門進來,察言觀色地請示:“顧隊,打擾您一下,省廳上次說的試點項目……呃,派來的那位心理側寫顧問來報到了,您看是不是……”
顧行:“……”
或許是“心理”一詞觸動了他腦子裏的哪根弦,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再聯想到李非魚那場軍事化管理的集中特訓進修……
果然,下一刻,一個讓人恨得牙癢的懶散聲音就慢吞吞地從門外響了起來:“寶貝兒,昨晚說好了,今天我一定告訴你的,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感不感動?”
顧行:“……”
他心裏突地冒起一股邪火,覺得自己忍到現在還沒有直接把這煩人玩意打死了事,絕對是涵養過人。
李非魚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毫無察覺,人模狗樣地進來行了個禮,把一應手續材料遞了上去,緊接著就變了張臉,一屁股坐上了辦公桌,單手挑起顧行的下巴:“嫌疑人心理行為分析組剛剛正式組建,往後的案件中咱們就得通力合作了,還望特偵組各位同僚能多多關照啊,顧、大、組、長!”
三個多月前,陸從安對她說,她的天賦應該經過更加係統而科學的培訓,這樣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並且向她透露了省廳打算組建心理行為分析組的內部消息。但最後真正打動她的一句話卻是——原則上同一部門內部的直屬上下級最好不要發展戀愛關係,但是,如果是不同部門之間,則沒有這個限製了。
李非魚望著顧行因為哭笑不得而驟然生動起來的表情,心滿意足地給自己點了個讚。
不過,當天晚上,她就體會到了樂極生悲是什麼意思,並且為自己的作死行為感到了十二萬分的追悔莫及。
當然,這就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