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到了一個站牌停下了,莫小如跟著人群下了車,然後等下一輛,因為住的地方離公司太遠,她也不可能是有車一族,隻有不停的轉車坐公交。
今天運氣似乎不是很好,等了好久公交才來,莫小如被人擠上了車。沒有空餘的座位,她隻能站著。
周揚,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背景。隻知道他家裏很有錢,而且勢力也挺大的,每次校長見了他都要低頭哈腰的笑臉相迎,更不要提那些老師學生。學校裏一有什麼資金方麵的困難,據說都是周揚的父母出錢擺平的,學校惹上了什麼事,隻要周揚的父母了一出馬,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周揚人長的帥,所有人都這樣認為。莫小如覺得他不隻長得帥,而是有一種攝人的魅力。哪怕他不說話,隻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喜怒哀樂,周圍幾米開外都能感覺到他那種氣場。就像一頭獅王,不必它發威,隻消看它一眼,就能感受到它的王者之氣。
周揚是全校所有女生的白馬王子,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一下課,女生們就唧唧喳喳的討論他。身世,背景到他的血型體重及愛好,就夠所有女生一直不停的猜測。
如果哪個女生說暗戀周揚,所有人都覺得,沒什麼,這就是周揚的魅力。但有一個人不行,那就是莫小如。用她們的話來說:“其他人喜歡周揚,是因為周揚有足夠的魅力。你莫小如喜歡他,就是對周揚人格的侮辱”。莫小如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可能,唯獨她不能喜歡周揚。但是,少女的感情就像那爬山虎,每一個觸角都在不停的伸展,直到碰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停留之後便繼續前進。即使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就把所有的觸角緊緊的抓在一起,最後,終於成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密密的,讓人室息的綠色。
因為周揚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而又被所有人下了禁止對周揚有任何想法的禁令,莫小如和周揚基本是沒有任何交集的,雖然他們在一個班,卻從未有過交談。況且周揚的座位在全教室采光最好的地方,稍微一轉頭,就將整個校園盡收眼底。而莫小如,就在最右排最後的角落裏,沒有同桌,前後左右的同學都離她有幾尺遠,唯一離她最近的,隻有她後麵的垃圾筒。因為經常挨著垃圾筒,莫小如身上就被熏的有一種垃圾腐爛的味道,這樣,她就更不討人喜歡了。
開始與周揚有交集,還要歸功於那次期中考試。毫無懸念的,莫小如又考了全班倒數第一,然後在全班同學的嘲諷裏接受班主任那難以入耳甚至有些“惡毒”的言語“批評”。莫小如唯一能做的,就是低頭低頭再低頭,她本來就胖,個子也不是很高,眼睛已經發紅,臉上已經紅的像要爆開一樣,緊咬的嘴唇已經滲出了血絲,即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侮辱,但每次,莫小如都無法真正適應。
終於,在45分鍾的課堂上,那個長得像電影裏漢奸似的班主任,花了30分鍾訓完莫小如讓大家娛樂了一把後,突然變了臉。由剛才的滿臉卑夷不屑立即變為滿臉燦爛的假笑,嘴巴和眼睛都成了一條線:“雖然說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但是有一位同學的成績卻絲毫不受這粒臭老鼠屎的影響,那就是——周揚同學”。說完這句話,班主任鼓起了掌,所有人都跟著鼓掌,並向當事人投去佩服的眼光。“周揚同學每門成績都拿到了滿分,這可是天才都做不到的啊,周揚同學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班主任開始滔滔不絕的稱讚周揚,用盡所有諂媚的詞藻,加上全班同學的愛慕、欽佩等各種目光,場麵頓時由剛才的批鬥大會轉為“勞模表彰大會”。而周揚,依舊平靜,不帶任何表情,靜靜坐在那兒,仿佛他們所說的那個人與他沒有任何關係。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忘了莫小如的存在,似乎,她隻是一個陪襯,就像電影裏的窮凶惡極的壞人,隻為了襯托好人的一身正氣,像馬戲團裏的小醜,作出各種醜態隻為了熱場,而贏得掌聲的卻總是最後出場的魔術師。
就在那種天與地的相差之間,莫小如心裏竟然沒有恨周揚,畢竟,她所遭受的一切侮辱,隻是別人為了取得周揚注意的一種手段,就像情人在送花時,為了不紮到心上人的手,就要把花兒的刺一根根剔除,而莫小如連刺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