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晉講到這裏,眼淚已經下來了,我盡管很想急於知道她母親和程思進到底是什麼關係,但看到她此時這麼傷心,我也不好急著多問什麼,我拿出手絹遞給她,示意讓她擦擦眼淚,她接過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接著說:
“在我打了120急救電話以後,又緊接著給小姨打了電話。在晉陵我沒有小姨熟悉,我讓小姨聯係晉陵縣人民醫院最好的醫生。當我跟著急救車把程思進送到醫院急救室後,我的小姨已經在急診室門口了。
“小姨見到我,什麼都沒有說。望著小姨那十分焦慮和憂心的眼神,沒等她開口,我就將程思進發病的前前後後都講給了小姨,小姨聽後,那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這變化了的表情有愛、有恨、也有悔,有同情、有憐憫、也有心疼,隻見她跺了下腳後跟,仰起頭來對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淒慘地喊了一聲:‘造孽啊!我的小祖宗!’說罷,就急不可待地衝進了急救室。
“小姨衝進急救室後,我萬分焦急地在門外等了三十多分鍾,小姨才從急救室走了出來。出來後她臉色蒼白得讓人害怕,我衝上前去抓住她的手急切想知道程思進的病情,小姨沒有回答我,反而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到了她的辦公室。
“我問小姨:‘程思進他到底怎麼了?’
“小姨把我按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反問我:‘子晉,你在程思進家呆了那麼長時間,難道你就沒發現你家先生不能受任何刺激嗎?’
“我說:‘我沒有刺激他,我隻是很正常的回答了他的提問,向他說明了我和我母親是母女關係罷了。’
“小姨說:‘就這一點就足夠了。’
“從小姨說話的表情上,我意識到程思進和我們徐家一定存在著某種聯係,於是我又迫不及待地問了小姨許多為什麼。
“我問她為什麼第一次聽到程思進的名字就變了臉?為什麼在程思進的家裏會有母親《綠草地》的手稿?母親和程思進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把我和母親的關係向程思進一亮明,他的情緒和身體會出現那麼大的反應?
“我的情緒很激動,但小姨的情緒更激動,她聽了我的那麼多為什麼後,生氣地回我說:‘你別問我那麼多為什麼,你本來就不應該到他家去當什麼保姆,而我也不應該讓你來晉陵縣體驗什麼生活,你既然到他家去體驗生活,為什麼又要動那不該動的東西?既然動了他的東西,你為什麼又要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咱們徐家對他造成的傷害已經夠大的了,你幹嘛又要在他的傷口上撒把鹽?你家主人在一年前就已經患上了白血病,這消息我也是剛剛從血液科王主任那知道的。你可知道他已到了癌病變晚期,已經再不能受任何刺激了,你身份的暴露,讓他的精神徹底地崩潰了。’小姨說到這是越來越激動了,居然在她的辦公室裏哭了起來。
“我聽完小姨的話,已經痛苦到說不出話來了,我雖然急於想知道程思進和母親的關係,以及《綠草地》手稿的事情,但此時我更擔心的是程思進的病,他得了白血病?怎麼可能呢?這要怎麼辦?我心裏亂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