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聽著她的話,反而是有幾分相信了王慶兒是真的要反水了,而不是和她妹妹聯手演戲給他看。隻是王慶兒竟然沒發現自己是頂著阿嬌的身份麼,在她的眼裏自己應該是個女子啊?
“你休息吧,你那個妹妹已經借口要找你留下來了。你說的那個王章已經離開了驛站,他若是真的如同你說的那樣,最近肯定是在四處找你,這個地方現在還很安全你先住下來。”說著劉徹就要走。
王慶兒看著劉徹的背影已經走到了門口,她忽然說:“陛下可以不相信奴婢的話,陛下橫掃匈奴,也算是給我家人報仇雪恨,邊境上多少人家因為匈奴入侵家破人亡。自從陛下派遣大將軍橫掃匈奴王庭,邊境上也就安生了。奴婢就是再愚昧無知,也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奴婢這麼做第一不是受人指使,第二也不是為了洗脫自己的罪責。隻是誠心誠意想報答陛下的恩典。”
原來如此,劉徹嘴角上帶著微笑轉過身擠擠眼睛:“你也不用在我跟前頌聖,不如等著我帶著你回長安你自己在陛下跟前說這番話吧。本宮是不耐煩聽的。”
王慶兒頓時愣了,她盯著劉徹,徹底糊塗了。劉徹看著王慶兒傻乎乎的樣子,終於熱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對著外麵叫道“韓說你給我滾進來!”韓說立刻應聲進來。他對著劉徹恭敬地拱手:“皇後年年有什麼吩咐?”
“你告訴她,我是誰!”劉徹對著韓說扔下一句話就走了。他竟然把王慶兒騙了一路,那麼現在王妍兒和王章也是這麼想的了,劉安肯定相信是皇帝來淮南了。腦子裏麵閃過一道亮光,劉徹心生一計。
回去的路上,劉徹叫了韓說進車子裏麵說話,這是一輛民間的馬車,自然不能和皇帝和皇後的禦用馬車比較。在狹窄的車廂裏麵韓說縮在個角落裏麵,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個小團才好呢。看著韓說躲躲閃閃的德行,劉徹哼一聲:“你怎麼忽然小家子氣起來,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韓說含糊的應一聲,稍微放鬆了身體,心裏卻是撇撇嘴無奈的想:“沒準!我這條名還想留著在戰場上掙個功勞呢。若是被陛下誤會了什麼我豈不要死的很慘?”盡管心裏腹誹不斷,韓說還是笑嘻嘻的對著皇後娘娘道:“馬車狹窄,臣擔心衝撞了娘娘。”
劉徹對著韓說勾勾手指,叫他靠近點:“一路上你也辛苦了,聽說你現在成了長安城不少大家閨秀中意的夫婿人選,你看上了那個女子,等著回去我親自給你說媒可好?”
一陣寒意從韓說的領子順著脊梁骨下來了,他猛地坐直身體緊張的盯著劉徹,皇後娘娘是想玩什麼幺蛾子?“臣尚未有尺寸之功沒心情想兒女情長的事情!”韓說立刻打斷了皇後的話。
“是麼,怎麼我聽說你的風流多情名聲比你哥哥當初還有名啊?”劉徹不容韓說分辨,抓著他的領子在他耳邊低聲的吩咐了幾句,韓說頓時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劉徹。皇後娘娘要他去“賣身”?!
“你不願意?你也不吃虧,王妍兒長得不錯,她一心想要攀附自然會使出來全身本事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你一路上都是一個人難免孤單,今天晚上有個美人相伴還不好麼?”劉徹用眼神警告韓說不要不識好歹,把送給他個大美人還有什麼不滿足。
白送上門的美人自然是好,可是皇後娘娘要他冒充陛下去騙王妍兒,韓說可憐兮兮的抓這衣領子,期期艾艾的看著劉徹:“這個,若是臣露出馬腳怎麼辦?豈不是要壞了皇後娘娘的計劃?”
在劉徹淩厲的眼神下韓說隻能把剩下的話乖乖咽回去,無奈的對著手指:“諾,臣謹遵皇後娘娘懿旨。”
回到驛站,楊得意去給韓說裝扮一番,他去對著王妍兒施美男計不說。劉徹梳洗了,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白天王慶兒的話一遍一遍的在他腦子裏麵過,她說他們姐妹是被一個漢人從匈奴人手上帶到淮南來的。那就是說淮南王在和匈奴人勾結,他前腳剛從長安出來後麵,王章竟然已經在路上等著他們到來,製造巧遇了。自從阿嬌實行舉薦製和殿試選拔人才,各地上選上來的人不少。那裏麵確實有些有真才實學的人,劉安推薦了不少的人,但是阿嬌和他都忌憚淮南王,對著他推薦的人沒重用。可是淮南王和別的諸侯王勾結,把自己的眼線和釘子借別人之手安插在朝廷重要的位子上——想到這裏劉徹一身冷汗。
宮裏有淮南王的眼線,還是很靠近皇帝身邊的人,朝臣裏麵也有淮南王的人!“皇後娘娘,韓侍郎已經過去了。今天接到陛下的傳書,陛下也要來淮南接娘娘回去。”楊得意悄悄地進來給劉徹送上來阿嬌的書信。
“這個笨蛋,她來做什麼!”劉徹聽著楊得意的話頓時急的那拳頭使勁的捶打床板。長安城裏麵,甚至是未央宮裏麵有劉安的釘子和眼線。這個時候阿嬌也來了淮南,若是那些隱藏的人趁機作亂怎麼辦?劉徹立刻對楊得意說:“你立刻拿紙筆來,我要給陛下寫信。”楊得意為難的說:“這個信在路上要走一天時間的,這個時候陛下怕是已經出來了。其實皇後娘娘不用擔心,陛下豈能輕易被小人蒙蔽。而且朝中還有大將軍和丞相在呢。”楊得意說,壓低聲音對劉徹說:“陛下削掉了田蚡的爵位,田蚡結黨營私已經抓起來治罪了。皇後娘娘不用擔心有人在陛下跟前嚼舌根子了。”楊得意當然知道皇後和太後婆媳相處的不好,雖然她們這對天下最尊貴的婆媳表麵上還是和樂融融的。其實太後和皇後互相看著不是順眼是未央宮盡人皆知的秘密了。陛下是真的寵愛皇後娘娘,為了老婆把媽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