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皇帝就起身了。等著阿嬌出來,看見守在殿外的無憂和莫愁,她們忙著躬身對著陛下請安。阿嬌看著這兩個丫頭,麵無表情的說:“嬌嬌還沒起身,你們等下再進去伺候。”無憂忙著伏身恭謹的道“諾。”等著她抬起頭就看見帝王專有的黑色袍子的下擺消失在晨霧中。“傳召韓說去上林苑,還有賈氏也一起去。”楊得意的聲音在晨霧裏麵聽得很清楚:“諾,是不是皇後娘娘也和陛下去上林苑?還有大將軍和南宮長公主呢?”陛下來湯泉宮是必去上林苑打獵的,這次來湯泉宮,陛下卻絕口不提去上林苑打獵的事。就在大家都以為皇帝看起來是真的要打破慣例的時候陛下卻突然要去上林苑了
。今天的上林苑肯定是要熱鬧了。
“不用了,皇後娘娘就叫她在湯泉宮休息吧。可惜衛子夫沒心思去,若不然子夫也會很高興的。”韓嫣他好好的陪著南宮吧。陛下的聲音漸漸地消失了,無憂和莫愁站指身體,她們互相交換個吃驚地眼神。陛下和娘娘昨天晚上還是很恩愛呢?怎麼一早上起來陛下的語氣聽著不怎麼開心呢?無憂和莫愁開始有了莫名的擔心,她們忙著進去寢殿服侍皇後起身。
雖然忐忑,可是兩個人想起來昨天晚上的小事故,陛下對皇後娘娘一向是恩愛有加,陛下怎麼會和娘娘生氣呢。在未央宮裏麵皇帝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牽動了多少人的心。她們兩個很幸運,都是館陶大長公主家的奴婢,又被送進宮,被春兒姑姑挑選在皇後身邊服侍。無憂和莫愁兩個很清楚她們做奴婢的最擔心主人出事。若是陛下和皇後娘娘生分了,先遭殃的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奴婢啊。寢殿的地板上扔著幾件衣裳,無憂一眼看見是她給皇後娘娘做的寢衣。
無憂忙著撿起來,好好地寢衣已經被撕壞了,無憂想起來昨天在廊簷下聽見寢殿內傳來的曖昧聲音,她一早上就無懸起來的心放下來了。莫愁悄聲的對著無憂說:“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陛下和娘娘是從小的情分怎麼會鬧生分呢。我們還是叫他們多預備些熱水,娘娘肯定要泡泡身子的。”無憂對著莫愁一笑:“你說的對,是我想的太多了。”在未央宮裏麵看的太多嬪妃今朝得寵,下一刻就被皇帝厭棄,就像是一朵小小的浪花,隻是在水麵上閃現一下就淹沒在未央宮減不見底的波濤中了。在宮中時間久了,不僅是高高在上的人,就連著卑微的奴婢也變得敏感起來。
她們在皇後身邊服侍的時間也不短了,皇後和陛下恩愛有加整個未央宮都知道。無憂暗想著等著進去見著皇後娘娘,肯定又是一副海棠春睡未醒的旖旎了。誰知掀開幔帳,無憂和莫愁看見皇後娘娘已經起身了,她正穿著寢衣坐在床上裹著被子發呆。無憂和莫愁察覺出來氣氛不對,也不敢的多話,忙上前服侍皇後起身。陛下和皇後娘娘肯定是鬧別扭了,無憂和莫愁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手腳利落的給她換上新衣裳。
室內一片沉靜,誰也沒勇氣出聲打破眼前的沉寂,一聲巨大的聲響打破了尷尬的沉靜。“娘娘恕罪,都是奴婢不小心。”端水進來的小宮女不知怎麼把手上的水盆掉在地上,她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忙不迭求饒。劉徹的火氣向著小宮女身上發泄著:“拉出去,打她二十板子,送到掖庭去。”
無憂和莫愁件皇後的臉色不好,在心裏坐實了一定是皇後和皇帝鬧別扭的事實。無憂親自端水進來,莫愁跪下來舉著水盆:“娘娘息怒還是先梳洗吧。今天一早上陛下傳旨要去上林苑。這一會陛下的車駕怕是要出發了,娘娘若是還不梳洗就要趕不上了。”莫愁沒聽明白皇帝的話,下意識的認為是皇後要跟著皇帝去上林苑。
皇後對著皇帝要去上林苑的消息表示很驚訝,她似乎根本不知道皇帝要去圍獵的消息:“你說的是真的?無憂你去打聽下還有誰跟著陛下去上林苑圍獵。”無憂立刻躬身稱是忙著退出去,其實無憂的心裏很擔心,陛下方才說的清楚,沒打算帶著皇後娘娘去上林苑呢,不過皇後娘娘既然吩咐下來,她也隻能奉命行事了。沒等著皇後的頭發梳理好,無憂就打聽到了消息:“陛下帶著韓說和賈氏去了上林苑。”
劉徹拿著梳子的手一頓,詫異的說:“怎麼事前一點風聲沒有?陛下昨天晚上竟然一點風聲也沒露出來
。對了,怎麼不見大將軍去上林苑?按理說陛下出行,韓嫣是該在陛□邊服侍的。”
“大將軍本來是要跟隨陛下,服侍左右的。陛下卻說大將軍連日勞累,叫他安心在湯泉宮陪伴南宮長公主。大將軍隻好留下來了。”無憂臉上忽然露出來些氣憤的樣子,她嘟囔著抱怨起來:“奴婢去打聽消息還被賈氏給奚落一番。”
賈氏敢奚落自己身邊的人!劉徹眉頭一皺,他重重的把手上的梳子放在妝台上。賈氏平常看起來不言不語,可是一雙眼睛提起來皇帝總是閃閃發亮,和餓了幾天的狼見著肥肉似得。雖然以前劉徹很享受著嬪妃們的崇拜,可是賈氏看著阿嬌的眼神總叫劉徹有點不舒服。因為在劉徹的心裏,阿嬌是個需要自己保護的人,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阿嬌。即便是不知情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