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討價還價(1 / 3)

皇後很識相的上疏罪己,承認自己奢侈的罪過,還自請把椒房殿的用度削減一半。皇帝立刻接受了皇後的認錯,王臧幾個被冷藏很久儒生們立刻出來幫著皇後說話,什麼後妃之德,什麼皇後體恤民生,什麼賢淑恭敬,在朝堂上把阿嬌誇的好像和花兒似地。劉徹坐在上麵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他忽然有個很古怪的想法,若是阿嬌聽見上一世她倚重的王臧衛綰幾位對皇後娘娘的誇獎,該是個什麼心情呢?這些讀書人的嘴,可是比刀兵厲害多了,一轉眼就從文治武功,橫掃大漠的一代英主就成了溫良賢淑的賢後了。

上一世陳皇後為了求子花費了數以萬計的錢糧,最過分的時候一年的國庫收入都成了陳皇後做法事的花費。雖然花費奢侈,可是比起來皇帝興建宮室,各處用兵的花費真成了簡樸的很了。結果也是這些人一窩蜂的攻擊陳皇後奢侈驕橫,生不出來兒子,還要白折騰。那個時候有誰說皇帝好大喜功盛行奢侈呢。俯視著腳下的群臣,劉徹忽然明白了原來世界上最叫人沉迷其中的是權利啊。唯我獨尊的感覺太妙了。

想到這裏,剛才覺得王臧那張叫人厭煩的老臉也沒多惡心了。即便是王臧不說這個話,也會有別人來說。朝堂上走神的不隻有皇帝一個人,竇瓔垂著眼睛,對坐在身邊的田蚡越發的厭惡了。太皇太後的身體一直拖拖拉拉的,自從老太太一生病,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叫竇家體會到了。眼看著王家的勢力蒸蒸日上,竇家卻要夾緊尾巴做人了。隻是他好歹還是個丞相呢,田蚡和他身份一樣,憑什麼這樣糟踐自己?

昨天自己闔家上下為了筵席的事情團團忙了一天,自己從早上一直餓著肚子等田蚡上門。誰知他還真的好大的架子,一直到了夕陽西下,田蚡才姍姍來遲。昨天酒宴上的種種,竇瓔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氣難平。

劉徹把竇瓔的神情全看在眼裏,他還沒見過一臉晦氣的丞相呢。做了這些年的皇帝,劉徹深深體會到了不管是誰都不是單薄的一平麵,什麼叫好,什麼是奸?真的不能一概而論。王臧慷慨陳詞總算是說完了,劉徹心裏微微的鬆口氣,心裏忽然生出來個很奇怪的年頭,若是自己那一天提出來二聖並尊,和皇後一起臨朝聽政,他們會是什麼表情。“皇後既然承認了錯誤,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從高祖起,就厲行節儉,不僅後宮要簡樸,各級官員也要愛惜民力不能恣意奢華。”皇帝一錘定音,椒房殿也不用封閉了。

田蚡在底下嘴角抽動下,可是想想還是忍住了。昨天太後叫人傳話來說一定要給竇家些厲害看看,皇帝放縱偏袒皇後,他做舅舅的不能放縱著皇帝胡來,一定要勸諫皇帝不能放縱皇後結交外臣。“老太太眼看著不成了,他們竇家陳家沒有上台麵的人,他們不甘心,一個勁的拉攏皇帝身邊的親信大臣。咱們若是不管,以後怎麼能在朝堂上立足?”太後對皇後不待見,田蚡知道的很清楚。她一向不喜歡大長公主劉嫖的女兒,從小陳阿嬌依仗著自己的母親,在未央宮裏麵作威作福,一般的公主們都要讓著他這個野丫頭。要不是看在大長公主能幫著推舉自己兒子做太子的份上,王太後怎麼會接受這樣的兒媳婦,還叫那個蠻橫的丫頭做皇後?

田蚡心裏煩躁無奈的嘬著牙花子,姐姐在那邊催著,可是上麵的皇帝外甥也不是省油的燈。昨天下朝之後,皇帝單獨召見了田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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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蚡端坐在宣室殿裏麵,劉徹一臉輕鬆的說:“聽著太後說舅舅要辦喜事啊!”田蚡忙著笑著說:“回稟陛下,臣的原配已經去世幾十年了。這都是燕王的好意。”

劉徹翻著手上的上疏,漫不經心的說:“舅舅真是見外了,朕也不過是關心舅舅的終身大事。燕王的女兒才十六歲吧,朕很擔心舅舅的身體啊。”說著皇帝對著邊上的內侍飛去個眼神,立刻有內侍捧著個盤子上前:“這個還是當初舅舅送來的,朕看還是舅舅更需要這些啊!哈哈哈……”皇帝一臉惡作劇表情,成功的捉弄了人,他滿足的大笑起來。

田蚡一眼認出來這些是當初劉徹成親的時候,他這個做舅舅擔心外甥不知道男女之事送去的春宮圖。田蚡臉上尷尬一下,就笑嘻嘻的收下了:“臣多謝陛下的關心——”田蚡剩下的話噎在喉嚨裏,他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在春宮圖底下赫然是淮南王送來的,劉安親自煉製的仙丹。和淮南王有些曖昧不明聯係的田蚡,整個僵在原地不能動了。皇帝這是要動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