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小孩子沒有現在這麼多零食,還得想辦法自己弄。臨上學的時候偷偷抓把花生放在口袋裏,或是用紙包一點臘肉,上自習的時候偷偷地架在火爐子上烤,滿教室都是香味。”
周嶺苦逼的說:“通常情況下,自己都是吃不到的,都被老師收走了。”
賀霑與他對視一眼,頗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然後起身,將烤好的肉遞到舒鑾麵前。
舒鑾正在切肉,騰不開手來,他便將肉直接送到她嘴邊。臘肉不需要放什麼調料,撒點孜然和芝麻就已經香飄十裏了。她禁不住誘惑咬了口,賀霑又適時地送來杯小米酒,她小酌了一口,滋味確實非同一般。
賀霑就著杯子將剩下的酒喝了,又吃了塊烤肉,對老爺子讚不絕口。
舒鑾有點發怔,不知道賀霑這是幾個意思。照他那天的話,是要和老死不相往來的,這才幾天怎麼又自己湊了過來?可他的舉動又沒有太過曖昧,倒讓舒鑾琢磨不透了。
不光她琢磨不透,連賀霑自己都琢磨不透。看著她對著孩子笑的時候,他就心軟了。
他不想放手,不想她離開自己,更不想再一次看到她刺傷常正順時的眼神。他想一直留在她身邊,當她再控製不住體內的戾氣時,他能及時喝住她,讓她不至於墮入深淵。
愛情有時候很簡單,不過就是一個不忍心。
——他不忍心不愛她。
大家吃完烤肉又圍著火爐捧著一大碗的稀飯,就著鹹鴨蛋鹹菜吃。熱烘烘的吃了一身的汗,然後各自回去洗澡。
村裏條件有限,隻有一個公共的浴室,舒鑾先洗。洗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沒有熱水了,她一身的泡沫還沒有衝。這裏又沒有取暖燈,熱水一停,寒氣冷颼颼的侵入,她不由瑟瑟發抖起來。
想打個電話問問,發現手機放到房間裏去了,沒辦法隻得扯著嗓子叫人。
沒過多一會兒浴室的門就被敲響了,賀霑在外麵問,“怎麼了?”
“沒有熱水了。”
“等下。”
沒過半分鍾他又來到門前,“開門。”
舒鑾抱著胳膊蜷成一坨,瑟瑟地打開保險,賀霑從門縫裏鑽出來,手裏提著個熱水壺。他將熱水倒入盆裏兌上涼水,調好溫度給她。
舒鑾迫不急待地用毛巾蘸了熱水貼在後背上,刹那間溫暖侵入四肢百骸,那種舒服實在無法言喻。
賀霑沒有走,看著她身上還未褪散的痕跡,心情有些複雜。
舒鑾衝幹淨泡沫,他就遞上浴巾胡亂擦幹身上水後,又用羽絨服將她裹著成一團回房間。
浴室和房間之中隔著一段路,還是室外。她匆匆跑過,感覺冰冷的東西落在臉上。
又下雪了。
隻是一小段路,可她周身的熱氣似乎都被吸盡了,回到房間就脫下羽絨服鑽進被窩裏。沒有電熱毯的被窩也冷冰冰的,她整個兒縮到被子裏,蜷成一團不停地發抖。
忽然,一股涼風透了進來,將才聚起的一點熱氣漏了幹淨。接著床邊一陷,一個熱乎乎的身體鑽進來,從背後抱住她。
不用回頭她便知道是誰,他身上的氣味如此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