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過分崇拜包豪斯教育思想和辦學思路。將包豪斯教育思想觀念、方法、技術和風格視為法寶,盲目推進,脫離中國實際和教育大環境,疏遠中國文化精神和審美心理,導致設計形式千篇一律,缺乏真正的設計底蘊。我們傳統的圖案教學有“骨格”概念,且骨格、形式和精神內涵聯係在一起教學,學生可以很好地理解掌握,而在套用包豪斯教學方法後,問題出現了,脫開精神內涵去搞包豪斯純形式的構成訓練,頭腦中隻有極盡抽象的點、線、麵、體,學生難於理解,把形式構成等同於設計,力求形式的張力而缺乏意義的解讀。
2.西方理性思維壓製了我們擅長的感性思維和表達方式,什麼都想著要經得住推理和論證,使設計變得呆板、僵硬,隻見包豪斯的影子,不見中國文化精神。
3.長期以來,在藝術設計和藝術設計教育的實踐中,“唯技術”論,盲目崇拜包豪斯“藝術與技術的統一”的設計觀,盲目推進新材料、新技術,使藝術設計和藝術設計教育脫離實際,造成資源破壞、環境汙染、大量浪費人力和物力,沒能有效促進社會經濟、文化的發展。
4.包豪斯的標準化、機械美學思想促進了我國現代設計,但它越來越不適應當代人的多元需求,成為我國藝術設計教育繼續發展的阻力。
5.注重形式探討,輕視理論研究。長期以來,我們注重對包豪斯藝術教育構成形式的探討。有些藝術院校把三大構成的教學甚至看成是包豪斯藝術教育的全部,或者是在教學中隻講解三大構成,忽略其他內容。也就是說,集中三大構成的形式分析層麵曲解了包豪斯教育的原則。一些學生的設計多為過分強調形式感,將形式置於內容之上,沒有讓對方深入解讀的空間,這是對包豪斯教育沒有真正理解所犯的通病,無助於藝術設計。
我們的設計教育走的是用圖案和工藝美術擁抱包豪斯的道路,使我們的設計淹沒於西方設計之中,缺乏中國文化精神和民族特色。當初,我們借包豪斯確立了中國的藝術教育體係,現在未能借包豪斯促進中國特色的藝術設計的發展,除了上述原因,更主要在於我們缺乏批判和創新的精神,沒有將包豪斯的藝術教育理念和教育體係融入中國文化,沒有將包豪斯科學、嚴謹、理性、自由的精神和形式構成主義觀念與中國民族文化中積澱下來的視覺語言、含蓄的審美心態和審美文化相結合。在“異國他鄉”移植包豪斯自然要經過修枝剪葉才能成活。因此,筆者認為,理性看待包豪斯,對包豪斯的學習和借鑒不應隻限於其具體方法與手段,要透過具體的方麵接納它的精神、觀點與思想,這才是應被奉為包豪斯現代主義經典的部分。
包豪斯過於強調抽象的幾何構成,凸顯形式主義,使設計具有一種冷漠感,缺少應有的人情味;主張與傳統決裂,使設計缺乏文化底蘊;設計客觀上的全球化,事實上消除了設計的地域性、民族性,形成了千人一麵的“國際式”風格等,對於各國的文化傳統產生了巨大衝擊,這一點我們深受其害,在設計中割斷了中國文化的臍帶。自從接受包豪斯的設計思想,一些院校拋棄了代表中國文化精神的設計元素:設計中使用龍、鳳、唐草紋、祥雲紋等就視為保守;設計中包含了龍鳳呈祥、年年有餘(魚)、花好月圓等就視為不現代。似乎遠離傳統中國元素才叫現代設計,這種現象一度深深影響學者。特別是包豪斯崇尚標準化設計,從當時的曆史條件和社會背景而言,無疑是最有效的設計原則,機械化、大批量、高效率的社會需求使標準化設計成為必然,單一、簡潔、精確成為設計的整體麵貌。這種標準化設計理念一直成為我國藝術教育和現代化設計的核心內容之一,但是,沒能很好地結合當下的社會需求,幾近成為一種教條思想,無助於我國藝術設計教育和現代設計的發展。
總之,筆者認為,包豪斯設計教育理論是把雙刃劍,我們要批判地接受和創新發展包豪斯設計教育理論,相信藝術設計是對各種文化、精神的整合和共融,什麼都可以通過設計來體現,設計沒有選擇性,隻有人通過設計來選擇。結合當今設計發展趨勢,融合中國文化精神,樹立多元化和人性化設計理念,才能走出中國藝術設計教育和藝術設計的新道路。
(注:本文為2011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項目編號: 11YJA)
注釋:
①曹方,鄔烈炎.現代主義設計[M].2001:127.
作者單位:西華師範大學美術學院
(責任編輯:賀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