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反恐利劍之“救”出來的情緣(1 / 3)

列車向南,逐漸駛離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窗邊的風景,如同一個模子裏雕刻出來的一般,綿延起伏的土山,一座連著一座,沒有草木,光禿禿的,像個潦倒的雲遊和尚。

偶爾穿過幾個山間的平地,那些村莊孤寂地杵在那裏,和黃土一般的顏色,沒有炊煙,沒有人氣,在冬天殘雪的映襯下,更顯得蕭條。會突發奇想,這麼惡劣的生存環境,怎麼會有人在這裏生活?還號稱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也許,千百年前不是這般光景吧。

喜歡做火車,一個人在熱鬧的車廂裏,孤獨的坐著,思考著,真的是一種樂趣。不知道支隊長發什麼善心,給我買了臥鋪票,走的時候還交代來回都坐臥鋪,支隊給報銷。

嗬,這等待遇,確實夠麵子。本來當兵的是不允許坐臥鋪的,隻能報銷硬座。按現在的說法,那是在燒納稅人的錢,隻不過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坐什麼座都行,現在隻想回家。

支隊長婆婆媽媽的交代了很多事兒,比我老媽還煩。他親自開車送我去火車站,第一次坐支隊長級別的車,還真有些受寵若驚,估計隊裏的戰友們要是知道,又得炸鍋了,大隊長還沒有這種待遇呢。

臨上車時,支隊長要求我如果家裏沒事兒,就早點回部隊。給我批了一個月的假期,怎麼地也要呆到二十五天吧,剛走他就要求早點回,心裏有些不平衡。

他一個勁兒的隔著窗交代,要注意安全,不要惹事兒,早去早回,直到火車開動了,他肥碩的身軀還亍在站台上,使勁兒的朝我揮手。不知怎麼地,盡然有些激動,他的那個神態哪像是一個首長送下屬,完全是一個父親送兒子去遠方。

火車上睡覺,很不踏實,一會兒醒來,一會兒迷糊。也許是歸心似箭吧,不想看書,不想吃東西,醒了就瞪著眼睛看窗外。清晨地時候,火車進入了南川地界,窗外綠色的世界,齊整的農田,道邊的果園,一下子讓我興奮起來,啊,久違了的南方,我回來了!

我貪婪地看著窗外的世界,恨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景物都裝入大腦中。綿樂站到時,新上來的一個臨鋪的女孩打擾了我的世界。

這個女孩一上車,一大幫人上來送行,都婆婆媽媽的交代著什麼,幫她放東西,幫她換票,我不想怎麼理會,但那幫人擠占了我鋪位的空間,我一看他們都轉不開身,就起來讓地方給他們,到車廂連接處溜達。

車要開的時候,那幫人下去了,我回到了鋪位上。那個女孩悉悉索索的還在忙著收拾,看見我坐下,衝我笑了一下,繼續忙著她的。

我繼續欣賞我的風景,看窗外忙忙碌碌的人們。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火車已經駛離了綿樂站,那個女孩問我去哪兒,算是搭腔吧,是個女孩,我也不怎麼反感,就和她聊了起來。

她很大方,自我介紹起來。叫青青,在某軍區文工團,是舞蹈演員,回家探親返回部隊。她說話的時候,我才仔細打量了她,穿的像韓國人似地,藍色牛仔褲,看起來腿很長。收腰的灰色大衣,紅色圍巾,像個明星似地。

不過一看麵色,就知道是典型的南方妹子,標準的鴨蛋臉,眼睛大大的像是會說話,眨眼睛的時候,長長的睫毛撲哧著,像個洋娃娃。怪不得是搞文藝的,皮膚白嫩,潔白如玉,尤其是嘴唇,天然的紅潤,像個蘋果。

我驚異於她的發型,頭頂上紮了個直立的馬尾,和總隊那些跳舞的一樣,那個揪揪像天線一樣,有些好玩,但眉宇間倒是透出幾分軍人氣,實話實說,是個典型的美女。

她問我的情況,出於職業習慣,沒有說真話。反正我也沒有穿著軍裝,穿了羽絨服和牛仔褲,肯定是看不出來的。我說我是打工的,年前沒有買上火車票,現在買上了,回家看看父母。她似乎相信了,說怪不得我長的那麼黑。我打趣說我是包工頭,是個民工。她嗬嗬的笑著,那種神態看上去很是開心。

我們就這麼聊著,一路好像都沒有停過,一起分享東西吃,一起和賣雜誌的列車員調侃。中鋪上鋪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們。和她聊天,覺著時間過得很快。

發現她雖然語言成熟,為人處世也很有分寸,但眉宇間還是透露著青澀。她讓我猜她的年齡,我說十九歲多一點,她愣住了,問我這麼知道的。我說蒙的,她說不信,哪有蒙那麼準的,我隻好解釋說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積累了些看人的經驗,沒什麼奇怪的。

我讓她猜我的歲數,她盡然說我三十多,我直接崩潰。我才二十二呐,被看成了三十多,她還問我孩子幾歲了,我更是無語。看樣子,殘酷的訓練和時不時要麵對的死亡,是會催人老的,至少麵相顯老。

一路的歡笑,讓我很是放鬆,好像忘記了部隊那些工作上的事兒。我們聊流行音樂,聊文學,聊社會上的事兒。我一直都很注意控製自己的語言,害怕說漏了我的職業。畢竟穿著便裝別人是看不出來,但一說話,尤其是人在放鬆的時候最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實。如果聊到了部隊上的事兒,就得穿幫。倒不是要隱瞞什麼,隻是職業告訴我要學會偽裝。

她要吃水果,去車廂那頭洗,過了兩分鍾左右,我聽到了她的驚叫聲,也許是習慣,馬上衝了過去,她已經被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給勒住了脖子,我馬上意識到她被劫持了,那個歹徒手裏拿著一個碎了一半的啤酒瓶,不斷的在青青的臉前揮舞著。

歹徒情緒很激動,嘴裏叫囂著,也說不出句完整的話,就是嗷嗷的叫,讓我別過去。車廂裏人越來越多,為了防止歹徒情緒失控,我和他講話,他並不理睬,不斷揮舞著酒瓶。我覺得歹徒可能是喝醉了,車廂裏全是酒氣,一邊勸歹徒,一邊查看車廂的結構。

這裏位於車廂連接處,空間太小,而且歹徒劫持著青青退到了下車門的位置,背靠著車門,從後麵根本無法下手,左右兩側又被左右車廂的兩個側板擋住,就隻能是麵對麵解救,一時間我也著急起來。

這樣的空間要想下手解救她實在是困難。青青一個勁兒的哭喊著,讓我救她,她那乞求的眼神,讓我實在是揪心。我一邊勸她不要亂動,保持冷靜,一邊想辦法。

乘警和列車長來了,看到這種情況,也都慌了。我連忙拉著乘警擠出人群,告訴他我的身份,給他出示了我的證件。他把列車長叫來,我們一起商量對策,乘警提出,萬不得已隻能用槍擊斃。他把配槍交給了我,我建議最好不要開槍,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把槍別在了褲腰上。列車長讓列車員們疏散圍觀的乘客。

由於先前觀察到歹徒比青青要高出一個頭,我建議用刷牙缸接滿水,趁歹徒不注意潑向他的眼睛,在他下意識躲避的一瞬間,我馬上控製住他拿酒瓶的手,乘警控製另一隻手,把青青解救出來。列車長向下一站所屬的公安局報警,同時請示了鐵路局領導。

事不宜遲,我和乘警迅速做了簡單的演練,列車長先去穩住歹徒,並伺機給我們發動攻擊的信號。

大約三分鍾後,列車長看了我們一眼,乘警端著水立在了左側,我走向了右側,並掩藏在歹徒看不到的擋板後側。乘警大吼一聲,把水潑到了歹徒的臉上,就在歹徒愣神的瞬間,我迅速上前控製住了拿酒瓶的手,乘警則控製住了另一隻手,把青青解救了出來,列車長帶著青青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