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泥腿子
參軍?特招?所有這一切,我想都沒有想過。盡管老爸想讓我參軍很多年,也許是因為沒有到歲數,老爸隻是偶爾提及,你今後可以去當兵。
十七歲半,當兵?還沒有到年齡呢,我可不想去當兵。還是搞我的散打吧,今後打比賽,到省隊,到國家隊,最好在亞運會上拿個金牌,再下來到省隊當教練,這最初的夢想,在九六年,被腰斬了。
可惜那年頭沒有網絡,沒有網語,這個被選擇在大腦清單裏還沒有被列出。總之,在父親大人的強烈要求下,在母親的鼓勵下,在特警學院杜參謀長的誘惑下,我當兵了。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傻,自己也有自己的算盤,武警體工大隊散打隊那時是散打界的老大,幾乎半個國家隊,我隻要去參加武警內部的散打比賽就可以進入國家隊,這比在地方省隊還來的快,少繞圈子。於是,滿懷雄心壯誌的踏上北上的列車。
母親的眼淚,外婆的雞蛋,老爸給的一遝百元大鈔,我就在亂起八遭的情境中離開家。這是多麼舒適的家啊,家裏有做飯阿姨,進出有奔馳坐,有電動可打,有後院的遊泳池,還有我最忠實的朋友閃電??——一條藏獒。
在離家一周後,北方堆積的大雪已經不能再激發我強烈的好奇心了,我開始想家,開始想念那個溫暖的家鄉。
雖然輔導員對我很好,隊長也待我如兄弟,可他們,卻是那麼陌生。再看看身邊的四十二個人,一個個南腔北調,長相亂七八糟,行為詭異,表情囂張,我想回家,回到我的散打館,那個羊皮沙袋,才剛買的呢,哎哎,我怎麼會選擇走這樣的一條路。
在學院學的第一首歌就叫做《無名小路》,唱著唱著,淚花就從眼角冒了出來,切,saga何時變得這麼脆弱呢。脆弱,在特警學院,幾乎無路可走,他們要的是你徹底的崩潰,多年以後,我才想起,那不叫日子,那叫煉獄。
第一個周末晚上,開會,隊長說:“同誌們,你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做好充分的心裏準備!”。
隊長叫張暴,也不知道他老爹為何給他取這麼一個難聽得要死的名字,那不和脹暴一樣嗎。不過名不如其人,他的性格並不暴躁,一米八一的個頭,九十公斤的體重,那個魁梧,也和他的性格絲毫不想幹。儒雅,嗯,這個詞兒挺適合他的,文鄒鄒的,說話和電影明星差不多,如果他去演電影,沒準兒還能出名。長的帥,劍眉,大眼,高鼻梁,國字臉,標準的東方美男子,隻可惜黑了點,當然沒有我黑。整個集訓隊,就數他最帥,個人認為。可他是不承認的,他說我們都比他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