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打架王(1 / 2)

我是打架王

“你不是很能打嗎,你不是很爺們兒嗎,起來呀,快起來啊,黑豹,你起來啊!”,模模糊糊地聽到大隊長的咆哮,他那滿臉的胡茬,大得如牛的雙眼,慢慢地在我腦海裏隱去。那些槍炮聲,直升機飛過頭頂的風,像是被誰調低了音量,亦漸漸消失。

我知道我自己是微笑的,至少在心裏是微笑的,我他媽的終於可以不聽你的了,老子要睡了,睡了。眼前的世界開始變黑,我雖然有點恐懼,但毫無抵抗力的關閉了大腦。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突然的一陣光亮,將我籠罩。我看見了我自己,看見了老媽,可笑的是我竟然還穿著開襠褲,留著少爺頭,我們在幹什麼呢?

嗯,是在照相,照相機的閃光過後,我又看到了少年時代的自己,奇怪啊,我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裏,努力的動了動身體,可自己卻紋絲不動,渾身乏力,有話說不出,有力使不上,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被鬼壓了,以前老人常說的,鬼壓身就是這種狀態。

心裏嘀咕,真的被鬼壓身了,恐怕是要死了吧,喘不上氣來,越是奮力的掙紮,越是呼吸困難。算了,算了,還是不要抗爭了,死了倒也好,一了百了。

可死是沒有那麼容易的吧,一陣陣刺痛,讓我無法擺脫活著的感覺。腦子裏一直在放電影,關於我自己的電影。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孩子,老爸老媽從來都沒有滿意過。小學的時候文靜靦腆得像個女孩,老爸大點兒聲訓我,就會掉出淚來,家裏來個陌生人,自己會躲起來。說實在的,我是很痛恨自己的,和女同學不敢說話,和老師不敢說話,總之,整個小學其間,我是孤獨的,是被排斥於集體之外的,難怪,小學校長說我孤僻。隻有一點好,那就是學習成績優異,這一點,老師倒是很喜歡。

也不知道是因為青春期還是怎麼的,初中一年級開始,我就性格暴躁,總不能容忍別人,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小事兒,也會大打出手。打架麼,剛開始總是輸的,被打得鼻青臉腫,也許是遺傳吧,老爸是某軍區特種大隊的副大隊長呢,戰鬥英雄,參加過自衛還擊戰,多少的,也有點不服輸,就是死也要死的英雄一點,所以越打越能打,越打越贏。按我媽說的,都是我老爸教壞的。

也許吧,老爸說你要是打架,就必須打贏,否則別回來給老子看見,贏了出了什麼事兒老子給你頂著。得,就衝這句話,隻要有口氣在,小爺我就要贏。

可打架是要付出代價的,剛開始用手腳,後來發展到用鐵棍,用刀,而且是長刀。這樣的事態,自然老爸也控製不了,初一才上了一個學期,高年級的,高中的,一對一的,一對多的,咱是都幹過了。

最牛叉的要數和體育生打了,拿著長刀追了七八層樓,要不是把腳給崴了,估計,今天我已經被槍斃了吧。班主任給老爸說,你家孩子,典型的狂犬病,快領回家去吧,我們教不了。其實,付點醫藥費什麼的,老爸倒也不在乎,看得出來老爸還有點自豪,別人說,你家孩子打架厲害,是條漢子,老爸就會微微露出微笑。這下可好了,都動刀了,說讓老爸領回家去,那是文明的說法,其實呢,是開除。

開除?老爸老媽的臉麵是沒有地方擱的。誰讓他們隻有我一個孩子,那得想辦法讓我讀書啊,才十二歲半,總不能就跟著他們做生意吧?某夜,老爸問我,我有什麼想法,我說無所謂,怎麼都行。老爸一口白酒下肚,一腳把我踹出老遠,那種擊打是沒有痛的,隻是喘不過起來,憋得滿臉通紅,就是說不出一個字。老爸又一口酒下肚,說:“你媽的,你不是愛打架麼,去體校吧,練武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