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一名傳令官走出帳外傳道:“主帥有令,請吳將軍一人進帳宣敘,隨行人員請在帳外屈等片刻。”
吳蛤蟆聽了這般,隻好整衣正冠,隨傳令官進了帥帳。才進帳中,就聽得一聲高喝:“速速拿下!”
吳蛤蟆還沒明白過來,就被撓鉤扒翻,隱在帳後的刀斧手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將他捆作一團。
吳蛤蟆看得明白,發話的不是孟準,卻是文官摸樣的劉禹錫,不由一陣冷笑:“我要見的是孟準將軍,汝是何人?膽敢在此大呼小叫?”
忽聽一人冷冷地問道:“見我何事?張愔怎麼沒來?”
吳蛤蟆抬頭一看,隻見大帳之上威風凜凜端坐一人,那人頭頂獅子盔,身披麒麟甲,外罩—領猩紅的戰袍,生的是腰粗肩寬、豐健魁偉,闊玉臉、黑漆眉,一雙利刃般的眸子。
吳蛤蟆知道,此人定是那杜佑帳下赫赫有名的戰將孟準。
吳蛤蟆忙道;“孟大將軍,不知吳某何罪之有?”
語音未落,隻聽得“呸!”地一聲,劉禹錫厲聲質問道:“張愔竟然反叛朝廷,你助紂為虐,大膽反賊,可知罪嗎?”
吳蛤蟆衝著劉禹錫咬咬牙冷笑道;“某非你就是劉禹錫?我一向敬重你也身為徐州人,是非分明。原指望你能為我等分清汙濁,解冤伸屈。不想你今日竟也是這般糊塗!古人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孟準拍案怒道:“休得囉嗦!我等奉命逃犯反賊,快讓那張愔小兒交出徐州城,免得徐州城裏遭受生靈塗炭!”
吳蛤蟆正色道:“朝廷已派李公公前來安撫張將軍,不日皇上便會下詔停止討伐之戰,爾等難道不知?”
劉禹錫與孟準對望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等奉命討伐亂軍,並無收到停戰信息,吳將軍就不要再多說了,速速讓你的隨從回去告知張愔,讓他盡快受降,免得爾等一死。”
這時,兩名敢死隊員已被捆綁入賬。
一名敢死隊員對吳蛤蟆道:“吳將軍,不要和這等不通情理之人多說,我等既隨將軍前來,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任憑他們處置,要殺要刮,痛快點好了!”
劉禹錫問道:“你們既然冒死前來,有何話說?”
吳蛤蟆長歎一聲:“想那張將軍一番好意,被你們這些不通情理之人誤解,不說也罷!”
孟準起身問:“什麼好意?大戰在即,箭在弦上,你們竟然出動樂隊,迷惑軍心,還隻身膽敢直闖我大營,豈不是找死?”
劉禹錫也跟著質問:“是啊,如果張愔有誠意,為何他不敢前來?”
吳蛤蟆冷笑道:“嗬嗬,張將軍本來要獨身前來的,還帶了虞姬歌班慰問你們將士,我擔心的就是你們不懷好意,會將張將軍扣押了,如今果不其然。”
“什麼?張愔能讓虞姬歌班慰問我們的將士?”劉禹錫向孟準示意了一下,然後又道:“既是慰問演出,為何不來軍營,隻在那外麵停著,難道要謊騙我們下山不成?”
一個敢死隊員說:“我們是來聯係你們的,你們就把我們抓了起來,虞姬歌班的人誰還敢來你們這裏?”
孟準有點疑惑:“張愔果真有不戰的誠意?”
不料吳蛤蟆道:“什麼不戰的誠意?若是無此誠意,難道還怕你們不成?你們可以派人看看,對麵山上全是我們的人,真的要打起來,你們這支隊伍長途奔波到這裏,能夠跑得了?”
孟準大怒:“我還怕他張愔不成?”
吳蛤蟆一仰脖子:“哼,姓孟的,你倒忘了淮水之戰不成?這裏還不如淮水呢,不信就試試!”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