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沉寂又環繞著濃濃藥味的屋裏,隻剩下她們三個人,不同的心思。
“沄兒,讓你為難了,真是不好意思。”鳳無心忽然抬眸直視著舒沄,眼中滿滿的歉疚之意,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自私,也不會讓她如此的難堪,讓有些人上門找麻煩。
舒沄見她麵色蒼白,毫無血色,剛剛小產本該好好休息的,卻要死撐著,便道:“你不必這麼說,公道自在人心,你要是覺得累還可再躺會兒,晚膳做好了我再叫你。”
“好呀!那就讓沄兒破費了。”鳳無心淡淡一笑,便躺回在床上繼續休息。
舒沄輕應了一聲便轉身繞過木蘇婉的輪椅走到桌邊去坐下,自顧的端起桌上的茶壺開始倒茶喝,順手就拿起一本慢慢看著,倘若就把木蘇婉根本不存在。
既然她想在這裏耗,就隨她好了。
就如她所說的那樣,蕭君肴真的能為了這些小事而回來,如果不來就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
反正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她也毫無顧忌了。
木蘇婉倒沒有介意這些,隻是心裏隱隱有些不安起來,朝床上淡掠一眼就滾動著輪椅慢慢到桌邊去,一雙眸緩緩看著舒沄,嘴角輕扯:“在我飯菜裏下藥的是你吧!”
舒沄聞言拿手的書一抖,眸色一閃,轉動眸睨著木蘇婉那張沉靜的臉:“什麼藥?”有些茫然不解的神色從臉上閃過。
“別裝了,除了你這王府裏沒有人會對我這麼做。”木蘇婉仍還是盯著她,繼續道:“幻想散這藥能讓人半夜做惡夢,幻想一些曾做過的一些事,然而會煩躁,害怕 ,暴怒,甚至會精神崩潰,我說得對嗎?而且這藥還是七王你給你的!”
說到最後,她諷刺的勾起唇角,似什麼都已經掌握其中那樣的自信。
“你這麼說是想讓我說你料事如神嗎?”舒沄將手裏的書輕輕放在桌上,漆黑如墨的眼睛忽然一閃,銳聲道:“木夫人疑心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但我得提醒一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七王爺也隨太子出征多日,又怎會將什麼幻想散給我?而我又為何要如此對你?”
雖然話說得很有底氣,可她還是有些擔心。
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為何被她察覺到了呢?
連藥也的出處也被她所知?
這也才幾天的事情,她竟然什麼都知道?
那一晚舒沄在後院牆壁上看到一個木字,再聯想到非語死前指甲斷裂,才會懷疑木蘇婉有可能是殺害非語的真正的凶手,而什麼沈三流的同夥來報仇這事她至今根本不相信。
隻是她想不到什麼理由木蘇婉會有殺害非語的動機,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那一晚她有去她的院落裏從她口中套話,利用魂魄之事徹底的激怒了木蘇婉,在院裏樹下她將屋裏將近瘋狂暴怒的木蘇安逸盡收眼底。隨後她安排暗衛去購買幻想散,這毒藥她當聽父親提起過,是針對於犯人和敵軍所用。
她命暗衛無聲無息的將藥少量的加入木蘇碗每天的飯菜裏,讓他暗夜堿度她的一舉一動,雖然這幾日並無什麼動靜,但前幾日卻能從暗衛口中得知一些消息,所以她更加的肯定非語與木蘇婉有關。
至於何種原因讓她對非語起了殺心,這事還沒有什麼進展。
木蘇婉見舒沄氣定神閑的樣子,好像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冷笑:“是不是王妃所為,王妃心裏很清楚,我也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我不否認你心裏所猜忌的那樣,我確實做了那件事,至於為什麼要那麼做?你就慢慢查吧!當真相揭開之時會更好玩的,我很期待你早日知道。”說罷,她眼中閃耀著一抹光彩,是那麼得意忘形,是那麼春風得意。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木蘇婉竟然承認了。
承認了她就是殺害非語的凶手是嗎?
隻是這件事的背後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她這麼得意就是因為這秘密和自己有關?還是牽連了什麼?
這一瞬,舒沄心裏有一種透心的涼,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反駁。
也在這時,門外傳來高泳的聲音。
“木夫人,王爺要見你。”
聽到他的聲音,兩人都是一楞。
木蘇婉這一楞是高興的,而舒沄這一楞有些茫然無措的感覺。
“好。”木蘇婉衝著門口低應一聲,轉過臉看著臉色有些黯然的舒沄道:“王妃,遊戲才剛剛開始,往往在最後才會更精彩,希望這一份精彩你早一點領悟。”說罷便轉動輪椅緩緩走了出去。
舒沄怔然的坐著,還未從她話中意思明白過來。
她是暗示什麼?還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