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守衛的人進去通報,舒沄在門外守等候了半天蕭廷彥才出來,見到她披著白絨披風背對著自己,他有些激動的走過去。
“沄兒...”
一聲輕柔的低喚,舒沄猛地轉過身來,透著門簷上掛著的燈籠,倒映出來的暗光射在他冷峻的臉上,“七王爺,夜深打攪,真是過意不去,不過除了你,我找不到人幫我。”
走到她的跟前,看著她臉上陰鬱重重,不由蹙眉:“外麵太冷了,不如進屋再說。”說著伸手去攬她的肩。
舒沄身子微微一側,麵色沉沉,瞥了眼他伸過來的手輕吐一口氣:“不必了,你能帶我進宮嗎?我擔心王爺。”
提到王爺二字,蕭廷彥眸色一閃,眼底閃過一抹神傷之色,再緩緩將抬起的手垂下來:“難得他為了你做到這種地步,若你非要進宮去我可以帶你去,隻是這樣隻會讓父皇以為你們合演苦肉戲,那樣的話,他為你所做的就一點意義也沒有。”
苦肉戲?
什麼意思?
舒沄疑惑不解,擰著眉看著他,思緒有些淩亂,小聲道:“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在試探他?”
關於神犬長戟的事蕭廷彥也知道其中一二,而當時蕭君肴惹得龍顏大怒才會引來被罰跪長衿宮一事。
蕭廷彥黯然的點頭,凝著她額頭上愁緒萬千,麵色肅然了幾分:“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你應該明白我帶你進宮隻會讓父皇更加不信任他,隻是片麵的被狼族奪走了這些理由,雖然原因是因為你,但是你覺得能闖過重重難關的冰火島尋到神犬長戟,竟會在半路遺失,你覺得父皇能信嗎?在父皇的眼裏任何東西都勝過神犬長戟,就算你被要挾,也隻能犧牲你,懂嗎?”
她懂,怎能不懂?
就因如此,他才會導演了那一場苦肉戲,她也極力的再配合,如果她不去門外守候,不來這裏尋找蕭廷彥才是讓皇上更加懷疑蕭君肴。
所以她也為他演足了戲,兩人情深似意的戲碼。
她也知道這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發自內心的擔心,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舒沄低著頭,仿佛很吃驚,很不明白的樣子,可心裏深處卻非常的明白和清楚。
“沄兒,你不用擔心他,他內力深厚護身,隻是跪一夜換你一條命,其實也值。”
“什麼...”舒沄聞言一臉震驚,抬頭盯著他,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什麼意思?什麼叫跪一夜換我一條命?難道皇上還要殺我嗎?”
“恩。”蕭廷彥眸色深深,眼神一閃,繼續道:“若不是你擅自離開王府去冰火島,或許就不會誤事,而三哥也不會因為你而受到別人的要挾遺失了神犬長戟。此事已經被三哥攬了下來,你就別摻和了,不然就辜負他一片心意了。神犬長戟的事父皇已經交給我和太子來處理,明日我們就會動身去狼族。”
原來他被罰跪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悄然擅自離開王府,並不是因為神犬長戟的事。
那就說這件事還是為了自己?
等等...他剛說什麼要去狼族?
舒沄眸光微斂,“你們要去狼族奪回神犬長戟?如果他們不肯交出來,你們準備要做什麼?”
這件事變得有些棘手了,狼族是他秘密掌控的地方,若是被蕭廷彥他們查出佬蛛絲馬跡,那他的身份就會被揭穿了,到時他怕解釋不清楚了....
如果皇上知道他瞞著背地還和狼族勾搭上了,那真是百口莫辯,皇上一定會猜忌他有謀反之意。
但是這事,他知道嗎?
“魚死網破。”蕭廷彥隻是簡單的透露了四個字,並安排人再將她送回王府,畢竟這麼晚了,兩人一直站在門外總是會引起人非議。
他很想與她多相處一會兒,可是她漫不經心的樣子,讓他很心疼!
總感覺這次她偷偷離開王府追隨他而去回來,很多事都變了。
回到君王府才知高泳懷小玲到處找她,而她卻是坐著七王府的馬車回來的,引得王府裏的人都議論紛紛,甚至高泳那憤怒的眼神她也沒有在意,而是由小玲攙扶著回了寒湘閣。
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她身體很虛弱,手腳冰得沒有一絲溫度,小玲用熱水給她擦洗,一邊擦一邊稀裏嘩啦的哭:“王妃,你嚇死奴婢了,你要是出什麼事,王爺會殺了奴婢的。”
舒沄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珠一轉看著那給自己泡腳的小玲,恍惚間,似看到一抹熟悉的臉,她是那麼愛嘮叨,是那麼關心她。
“小玲...”聲音有些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