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你的心!”
說完,一雙骷髏般的手伸進她的腹部,血淋淋地在裏麵攪動。
“啊——”
她猛地睜開眼睛,胸口憋悶,喘不上氣。
“微塵,怎麼呢?”
“沒事、沒事。”她摸摸自己汗津津的額頭,“做……噩夢了。”
“一個噩夢嚇成這樣?”
陸西法爬起來,把她抱在懷裏重新躺下。
“睡吧。”
她點點頭,夢都是假的,人不應該害怕自己的夢。
“咳、咳——”
“咳……咳……”
噩夢醒來後,微塵的咳嗽聲就開始連綿不絕地此起彼伏。肺像爛了的風箱,呼呼地響著。
陸西法撫著她的背,擔憂地問:“怎麼,是感冒了嗎?”
“嗯。大概是晚上站在窗邊吹了冷風。咳、咳——”
“我去叫醫生——”
“不要,我躺一會就沒事了。”
到了下半夜,她咳得變本加厲,甚至難受得喘起來,躺都躺不下去。
“這可不行,我還是去請醫生吧。”
陸西法下床,打開橘紅色的大燈。抬頭一眼,不經意看見床頭櫃上的玫瑰,愣神三秒,立即按鈴叫來傭人。
“快把房間裏所有的花都拿出去扔了!”
“是。”
“還有,其他的玫瑰花也都扔了。”
“是。”傭人麵麵相覷,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依舊行動迅速地馬上把桌上、梳妝台上、鏡子上,所有的玫瑰快速清除。
“怎麼呢?”微塵不解地問:“陸西法,這些花挺好看的,你為什麼讓她們都扔了?”
“你這麼咳嗽,我想可能是對花粉過敏。”他走到窗前,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
冷風吹來,吹散滿室馥鬱甜蜜的香氣。季微塵打了個噴嚏,陡然覺得呼吸順暢許多。
“我過去沒有花粉過敏症啊。”她有些不確定地說。
“單種花當然沒有問題,但有時候某些花卉搭配在一起就會產生過敏反應。比如玫瑰和白丁香——好了,不說了。你先躺下,看有沒有好一些。”
他把她塞到被子,小心把被角壓好。
“你什麼時候做起醫生的?”對他的話,微塵將信將疑。
不過說來奇怪,自從漂亮的玫瑰花拿走之後。她很快沉入夢鄉,沒有氣喘和咳嗽,夢魘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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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陸西法的怒氣,農元有些戰戰兢兢。
這位繼承人真不是很好打交道。白天換家具的事已經訓了他一頓。聽說昨晚,季小姐對花粉過敏。今天一大早,又把他提溜進來。
農元有什麼辦法,他心裏也很絕望啊!不過是借花獻佛,沒想到踩到狗尾巴上。
“花是張特助預定的,玫瑰配白丁香。她說這兩種花美國國宴都用過,最好看、最合適不過。我才——”
陸西法眉頭擰成一團,“她什麼時候來的?”
農元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她”指的是張特助。
“張特助是星期二到的。”
“誰準許她來的!”
農元舔了舔舌頭,心想:她是你的特別助理。你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
陸西法的寒眸一射,農元馬上說道:“張特助是總裁行政特別助理,她說來越郡親自督查接待工作,我、我不好拒絕。”
他是不能拒絕!
農元偷覷著陸西法的表情,心裏有些揣揣。
集團內部的包打聽告訴他,張特助是陸總的紅粉知己。兩人關係匪淺,六年前陸總剛到陸氏集團就把她帶過來,空降特別助理位置。
這樣的交情,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所謂特別助理,重要的是當然是前麵“特別”二字。
陸氏集團的張特助,基本屬於掛頭銜,這幾年幾乎就是光拿錢,不幹活,和陸總在國外悠哉。
陸西法看農元一副“我也沒辦法,我也很無辜”的樣子,心裏無由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他也知道張水玲掛著特別助理的名牌,在陸氏幾乎是暢通無阻。她想做什麼自己給自己安個名目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