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特助!”陸西法低眉輕咳了咳,“你也累了一天,回房休息去吧。”
“對不起,我失言了。”
張水玲轉身離開,挺直的背有多直,心裏就有多痛苦。
微瀾衝著張水玲的背影搖頭歎息,對陸西法說道:“小法哥哥,幾年不見。你的那位特助還是像刺蝟一樣一碰就炸。”
“還不是因為你,人家不喜歡什麼,你偏偏說什麼,在她心上撒鹽。”
“這才有趣嘛!”
“不知哪裏有趣?我看下次把鬼哥和穀自新全約到你麵前才真有趣——”他低頭切著牛排,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微瀾的對話提到了過去,猛地抬頭看著身邊的微塵。
微塵正笑望著他和微瀾。
“微塵,你別誤會——”
“我誤會什麼?”微塵笑著,眼神透出一股犀利。比起張水玲的小情緒,好像他和微瀾瞞著她的事情更多,更有趣。
從他做微瀾的“男朋友”開始,不對,是陸西法來江城,出現在她麵前的第一天起。微瀾就和他親近得不得了。為他講好話、做他耳報神。
雖然微瀾愛錢,喜歡占陸西法的便宜。但她占便宜是有原則的占便宜。不是誰的她都要。
“陸西法,你不和我解釋一下嗎?”
微塵伸出手,在他的臉上摸了兩下。涼颼颼的手好像在說,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就等著瞧!
微瀾一看大事不妙,眼珠子一轉趕快腳底抹油。帶著安安先撤再說,留下爛攤子交給陸西法處理。
“微塵,我和張特助沒什麼。”陸西法捏著微塵軟綿綿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著。
“我有問你和張特助嗎?我是問你和微瀾。”
“我和微瀾就更沒什麼了。”
“言下之意和微瀾沒什麼,和張特助有?”
“也沒有!”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她笑眯眯地把手抽了回去,心裏不悅他的馬虎眼。
陸西法把她的手又拿回來貼在心上,看著她像傻瓜一樣笑啊笑啊。
“不要臉,人家和你吵架,你還笑得出來!”
“我是開心。”
“我生氣,你還開心?”微塵氣得在他身上猛捶幾下。
此時,偌大的餐廳中隻留下他們兩個人。竊竊私語,柔情蜜意。
微塵也不記得最後有沒有問出什麼名堂,隻記得最後是他抱著她回的房間。
季微塵為自己的欲望感到臉紅,現在的她和曾經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陸西法常笑她是喂不飽的野貓,天天吃都嫌少。
和他在一起,她才知道自己是多正常的女性。
喜歡愛,和喜歡的人一起不是醜事。
取悅自己的身體也並不可恥。
她來到越郡後,發現好像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喚醒她,讓自己身體裏的原始欲望越來越強烈。
她渴望他的擁抱和愛撫,濃烈的愛讓她更加期待彼此能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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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郡是古樸寧靜的,江南的水鄉,時間的長河來在這古舊的城鎮印下歲月的痕跡。斑駁的石牆上冬日的陽光一道一道,照在夏天留下的爬山虎枯枝葉上。
不管過多少年,山依舊是那山,水依舊是那水。青山如舊,綠水依依。
陸西法很早起床,他沒有吵醒任何一個人,悄悄出門。
他順著門前的大路來到鏡湖邊,坐上小船去往越郡山。登山而上,順著山道來到半坡。這裏有用簡易木欄圍起來的一幢廢墟。
輕輕一推,木欄輕鬆推開。
漫步在斷壁殘垣之間,他的心也跟著灰暗起來。
踏在殘石上,舉起手機拍下廢墟。
五年,整整五年。
美麗的房子已經變成荒蕪,荒草遮住大火焚燒過的痕跡,把一切都遮掩過去。
五年的時間很長,五年的時間也很短。
站在廢墟的製高點眺望,眼前青山綠水,景色如昔。
寒風中,他把手機中的照片點擊發送出去。
不一會兒,對方發來一條文字。
洛陽,過了這麼久,我還是沒有勇氣回去。因為令我心生恐懼的不是危險,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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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塵清早醒來,不見陸西法,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