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虎妞兒久久無法入眠,“慧兒,你想去裴港嗎?”
“想啊,裴港多好!聽說裴港的港口比咱們這兒要大多了,不過比不過小姐治理得好,人不比咱們這兒多。不過聽說裴港那邊好大,陸地上比咱們繁華......”
“慧兒,你先下去吧,天兒晚了,早點兒睡。”
莫非這是眾望所歸嗎?
那丫頭已然出了門,虎妞兒這才拉開梳妝台的一個抽屜。
說來她從不戴複雜的首飾。
不過是簡簡單單簪子竟是連流蘇都沒有的。
將那抽屜拽出來,那棕色的布帛便被她抓在手裏了。
這是吏部的任書,是時候兒離開了。
終究歎了口氣,將那本薄薄的相法拿出來,看了幾眼。
目光掃過那高高的燭火,終究是沒舍得將它毀去。
鐵牛留下的唯一的東西,說來不怕人笑話,魚家坳的菜能有現在的名氣,她所依仗的也不過是這本小冊子罷了。
鐵牛走了,終究是便宜了她。
虎妞兒也好,子虛也罷,終究是子虛烏有。
她都不知自己為什麼活著。
許是家生說得對,她實在太自私了。
這三年來銅鑼灣發展得雖好,她出力卻是不多。
她隻不過是將事情都安排下去,便不管了。
終是苦了他們。
如今有了更好的機會,有了更大的空間,她又何苦摁著他們,不讓他們走?
家生不過是個孩子,說來又有什麼錯,說到底都是她太懶了。
才把家生推了出去。
大比哈,也許她該去看看。
那任書上寫得哪裏是裴港,京城啊。
去看看也好。
十六歲的年紀偏生讓她活得跟個小老太婆一樣,也著實不好。
正好,北派走,她也不是很放心,去京城一趟,也好。
剛想上床休息,虎妞兒耳朵一震,竟是有人。
屋兒裏黑咕隆咚,虎妞兒幹脆抽了長劍,等那人來。
不一會兒,腳步聲之後果真見有人拿著竹管兒往屋兒裏吹迷藥。
虎妞兒嘴角一勾,避都不避,她的身體對於這種藥物可是免疫的。
此事早已在銅鑼灣盛傳,這人不是本地人!
嗬嗬,有意思,看來她這個司馬還沒上任,便已然有人盼著她出事兒了。
她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主兒,這會兒又多了個理由。
這般想著,那人已然用刀片兒劃開了門,暗想自己實在是太看得起對方了。
也並不用長劍,將頭上的簪子取下一支來,單等那人過來。
果真不出她所料,片刻之後,那人便輕手輕腳的進來了。
然而還未等他站定,迎接他的便是虎妞兒的木簪。
來不及躲閃,那人的眼睛睜得老大,卻是已然來不及了。
有心留活口,虎妞兒並未取他性命。
隻是那人見事情敗露,顧不得完成任務,反身就逃。
虎妞兒又豈是吃素的。
那簪子插在他身上定是走不了五步之遠,果真,虎妞兒出去,他已然被餘樂等人製住了。
“頭兒。”
點點頭,虎妞兒聲音清冷,暗含怒意,“別弄死了,讓他吐實話。”
這事兒餘樂他們最是擅長,又有虎妞兒發話,自是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