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不太懂他的意思,難道當同桌要送對方東西嗎?她拿著水果糖往家走,沒走多一會兒就看見了前麵的安風,早上出來的時候張姨還跟她說,安風和她是一個年級,她還以為他會在一個班。
這會遇上了,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追了上去,安風看見是她,第一反映是掃了眼周圍有沒有人,見沒人還是不爽的皺起了眉頭。
溫寧討好的把一顆糖送了過去,安風挑眉,“想毒死我?”
溫寧收回手,有點沮喪,小聲的辯解,“是別人送我的。”
“拿來。”安風伸出手。
溫寧趕緊塞進他的手心,安風把糖嚼的噶蹦響,沒幾下就吞進了肚子,溫寧心裏一陣陣的可惜,這糖怎麼能這麼吃呢,都是用來慢慢含的,接著安風又對她伸出手,“還有沒有?”
溫寧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摸著口袋裏的糖沒吭聲。
“還有沒有?”安風又問。
溫寧隻得把最後一顆遞了過去,安風又直接嚼了,問,“沒了?”
“沒了。”
安風呸了一下,“真難吃。”說完就不再理她,少年在陽光下健步如飛,溫寧隻能甩開了兩條小短腿在後麵緊緊的跟著。
晚上吃完飯,溫寧回到房間做功課,拿出那些課本看了半天之後她發現,確實如同安風早上說的,她這個學習好隻是在那個小村子裏,出來之後才就是一隻井底之蛙,老師講的東西她聽的雲裏霧裏,有的能聽懂有的根本不知道是什麼,這會做起作業也是難的很。
她對著作業犯著愁,目光不時的看向門,想去找安風問問,可她又很明白,安風肯定不會幫她,隻能歎了口氣,削尖了腦袋繼續想。
第二天上學,溫寧一見安風吃完了飯要走,她趕緊也放下了筷子。
張姨納悶的說,“你也去的這麼早嗎?不多吃點?”
“不了不了,我走了。”溫寧接過書包趕緊就追了出去。
好在安風走的並不算快,她很快就跟上了,聽到後麵的腳步聲,安風不耐煩的轉過身,警告她說,“我告訴你,不要跟著我,上學的時候也不許跟我講話,不要裝作認識我的樣子,懂了嗎?”
溫寧原本還想借用著下學的時間,跟安風拉近關係,結果被這麼直接的拒絕,她暗下咬了咬嘴唇,嘀咕著,“我們本來就認識啊。”
“我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別跟著我。”
於是在她想了一夜的計劃,就這樣泡湯了。
到了學校,大家對她的新鮮勁還沒過,起初都是小聲的竊竊私語,時間久了,有些膽子大的幹脆就走到她旁邊,問她,“周小雨說你家是挖媒的,是真的嗎?”
溫寧迷茫的搖搖頭,那人又問,“那你怎麼這麼黑啊?”
溫寧不明白,為什麼她們對她的皮膚這麼感興趣?她從小就跟著母親在鄉下種地,中午的太陽大,在外麵幹活難免會被曬黑,家裏吃的又都是青菜,生活哪裏比得上這裏,營養自然是跟不上的,人也就又瘦又黑。
周圍的學生都看著她,等著她回話,見她不吭聲,有人掃興的說,“算了吧,你看她那個樣子,傻傻呆呆的鄉巴佬能說出什麼來。”
有人附和,“是啊,你看看她那個衣服,好土啊,哈哈,全身都是花,真醜啊。”
“你們怎麼那麼無聊?”旁邊的男生對著他們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溫寧被他們嘲笑的滿臉痛紅,低著頭一聲不坑,其他人慢慢的覺得無趣,也就不再圍著她,等他們都散了,溫寧才悄悄的擦掉臉上的眼淚。
之後她的情緒都非常低落,好像走到哪裏,都有人對她指指點點,都在嘲笑她,她不敢和班上的人說話,平時也盡量不走動,實在是憋的想去廁所,就從後門趕緊出去。
比起安風對她的排斥,班上這些同學言語上直接的羞辱,更加刺激她的自尊心,每一句話都是對她的鞭撻。
晚上放學,她剛出校門,就又被塞了兩顆糖,男生馬上轉身跑開了,溫寧握著那兩顆糖走在回家的路上,漸漸的有眼淚落在上麵,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到了家門前,她把眼淚擦幹淨,深吸了兩口氣才走進家門。
一進去,就聞見了飯菜的香味,張姨的圍裙還沒摘,看見她回來就招呼,“快去把書包放下,洗手準備吃飯了,今天我做了鍋魚湯給你們都補補腦。”
溫寧看見張姨,就想起了鄉下的媽媽,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