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秀眉輕蹙,“之林,我也很為難啊。我爹爹脾氣火爆,為人又古板,他是一派的掌門,素日裏最愛麵子,我私下裏與你相好,爹爹根本不知道,他若是知曉了,必是要拆散我們的——”
“我明白,你爹爹嫌棄我,”阮之林落寞地歎了口氣,“我隻是一個窮書生,又無財產又無功名,他必然看不上我……哪怕我對你一片真心,他也會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
男子的眉目間籠著一層輕愁,似是更有一種憂鬱的俊美,令人垂憐。
女人細細地一歎,“之林,你別著急,我會慢慢的想法子——”
“不行!清兒,我等不了了,我一刻也不能離開你!”阮之林張開雙臂,將女子緊摟在懷裏,急切地說:“我想與你長相廝守,我想與你白頭到老,清兒,我不能等了,你跟我私奔吧!!”
女子驚諤地望著他,秀目圓睜,“私奔?”
“對!私奔!”阮之林熱烈地說:“咱們離開棲鳳城,找一處青山綠水的地方隱居。過個一年半載,等我們生了孩子,再帶著孩子來看望你爹爹,他必然就心軟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會同意我倆的婚事,你說怎麼樣?”
這個提議很有誘惑力,女子輕輕咬著櫻唇,手指絞著衣帶,低首沉吟,雖然沒有明確點頭,但顯然已心動了。
雲畫雨縮在樹後,心急如焚,生怕這女子一個心軟,就上了阮之林的當。
正在猶豫著該不該上前阻攔,那女子仰頭望著阮之林,已輕聲開口,“之林,茲事體大,讓我考慮兩天,好麼?”
阮之林微有失望,麵上卻還掛著體貼的笑容,“嗯,你好好考慮,清兒,我會一直等你的。”
低頭湊過來,在女子的唇上狠狠地親,呼吸急促,像一頭狼,嗅著她身上的氣息。
女子被親得神魂顛倒,嚶嚀幾聲,才從阮之林的懷裏掙脫出來,秀臉飛霞,“你……你……你這個冤家……”
捂著臉,羞澀地逃進了後門,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女子的身影已消失不見,阮之林立在樹下,淡淡地笑起來,他掏出手絹,慢條斯理地抹了下嘴,一雙俊目裏泛著邪佞而幽冷的光,好似貪婪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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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懷心思的夜,終於過去。
今日迎來了一個晴朗的天。
秋高氣爽,萬裏無雲。
阮之林的老母親早已起床,穿著樸素的灰裙,身材微僂,正拿著掃帚在清掃小院。
她五十二歲了,典型的農婦打扮,滿頭銀絲,臉上皺紋遍布,雙手糙得好似樹皮,一看便是經常下地幹活的辛苦之人。
院門被叩響了,一個少女輕盈地走進來,微笑道:“老人家起得真早,吃過早飯了麼?”
阮母驚訝地瞪著那雙渾濁的眼睛,“姑娘,你是誰?是新搬來的街坊嗎?”
少女笑著搖頭,美目流盼,似如雪泉般清亮。
“老人家,我姓雲,是阮之林的一個朋友,我找他有點事情,麻煩你喊他出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