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哥哥,你怎麼了?”
餘沅希納悶地望著他,她從未見過章羽楓這般的表情,仿佛陷入絕境的孤狼,焦躁而又惶恐。
一點也不像她記憶中的楓哥哥。
章羽楓痛苦地回了下眸,身後站著一直靜默不語的雲畫雨,這一路上,雲畫雨就是這般沉默,沉默得令他害怕。
冷汗從脊背上一層層的滲出,章羽楓緊張極了,手腕輕輕顫抖,心髒跳得好似要從嘴裏蹦出來。
他知道餘澤對自己成見太深,知道今日這番問詢,隻怕會雪上加霜,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他想不出任何轉圜的辦法了。
哪怕他聰明絕頂,也有無計可施的時候。
“餘伯伯,我已查到司誌平就是當年的徐蔭,”章羽楓艱難地開口,“他承認了,他十年前曾經去洛州雲澄的府裏搶藏寶圖,他還說……雲府有藏寶圖的這個秘密,是我的父親告訴他的……”
餘澤那怨毒的目光,從章羽楓的臉上慢慢地掠過,他飽經世故,已聽懂了章羽楓的來意,不禁冷笑一聲,聲音尖刻而譏諷。
“章羽楓,徐蔭說得沒錯!雲家藏有地圖的秘密,最初便是由你父親打探出來的!”
章羽楓臉色煞白,沉聲道:“這件事情十分絕密,我父親是如何打探出來的?”
“你以為我在撒謊嗎??”餘澤傲然冷笑,“我餘澤向來恩怨分明,我雖然恨你入骨,卻還不至於捏造事實來陷害你爹!”
雲畫雨花容慘淡,櫻唇毫無血色,隻是呆呆地靠在院門上,仿佛要用它來支撐著自已,才有繼續站立下去的氣力。
餘澤望著章羽楓,淡淡道:“在十餘年前,我,你爹,徐蔭,我們三人相交甚好,彼此時常來往,無話不談。那時我們都聽過軒轅老人藏寶窟的故事,閑談之時,都十分豔羨向往。”
“楊璿璣與雲澄曾暗中有書信往來,但事情絕密,無人知曉。有一次,楊璿璣的信使在客棧歇腳時,不慎遺失了信件。這封信被你父親拾到了,他拆開看後,又不動聲色的放回原處。信使返回來尋找,把信撿走,以為無人看見,所以並沒有聲張此事。”
“但你父親已從信中看出雲家也是軒轅老人的弟子後代,他判定雲家一定藏有地圖,他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徐蔭,徐蔭利欲心重,不免動了心思,提出要到雲家奪取地圖。”
章羽楓聽得後背一陣陣發涼,顫聲道:“後來呢?”
“後來徐蔭和你爹爹便去了。”餘澤譏嘲般地開口,“本來我也要去的,隻是湊巧沅希當時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我不得不留在家中照顧她,所以錯過了。”
空氣像冰一樣的凝固著,半晌無人說話。
雲家慘案,血流成河,幾十餘口人命,頃刻間身首異處。
舉起屠刀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徐蔭。
但,遞刀的那個人,卻是章羽楓的父親章宗州。